吴忧如鱼得水,他就喜欢查人,当然,他也明白皇帝对他的宠信稍微有些过了。
此时吴忧在翰林院念满一年书,又逢考试排名,吴忧考试上相当厉害,他依然是榜首,徒景辰本想安排他做个侍读学士,清闲又清贵。吴忧却一脸大公无私的请调都察院,做起了御史,开始了他鬼见愁的御史生涯。
在朝中,吴忧是个新人,乳臭未干。不过他这人比较聪明,自他中了状元,无数人向他抛出橄榄枝,他一个没接,在吴忧的眼里,这些人不过是虚有权势,真正的权利,只在一个人的手里——皇帝。
从他入通政司的第一天起,他就明白自己要做一个孤臣。通政司实在太特殊了,这种情报组织是皇帝的私人武器,他必须得懂得“谨慎”。
所以吴忧谁都不理,送钱收钱送礼收礼,该参还是参,他念书多,嘴皮子俐落,还有凭有据,一时朝中人人噤声。
可这些朝中大臣也不是好相与的,你把人参急了,人家也得跟你玩儿命,在吴忧参奏他的顶头上司左都御史冯清玄时,吴贵妃之爹户部侍郎吴天祐大人不干了,冯清玄是他的女婿,他岂能坐视不理?
吴大人收集了吴忧收受私贿的铁证,此时吴忧得罪了不少人,很有些人人诛之的劲头儿,不过吴忧眼珠儿一转,他对着吴天祐亲亲热热的喊了一声,“爹。”
吴天祐懵了,你不是我儿子啊,干嘛乱攀亲?吴忧又无辜的说了一句,“爹,不是您自幼教孩儿要铁面公正,不徇私情么?虽说大姐夫是咱家至亲,也要以朝廷为先么?”
“孩儿一直都在听您的话,您不是说孩儿只要有出息,就可以认祖归宗的么?”
“爹,您是生孩儿的气了么?”
吴忧凭地来了个剧情大逆转,吴天祐大人年纪有些大了,逢此当头一棒,怒吼道,“你胡扯!”
两行清泪顺着眼睛无声无息的落下,吴忧拿绢子拭干眼泪,眼圈儿微红,委屈无比带着一种控诉的小眼神儿哀哀怨怨的瞅着吴天祐,那真叫一个揪人心哪。
徒景辰实在看不下去了,从龙椅上起身,退朝。
太无耻了。
吴忧的无耻还没完,他亲自跟在吴大人的屁股后头又是认错又是虚扶的伺候了吴大人一把。
这个时代人们对父权有一种血液中的敬仰,父为子纲,父叫子亡子要亡之类的,这爹可不是乱认的。人家吴忧,才貌双全,堂堂状元,位列朝纲,要没点儿缘故,能叫你爹么?
顿时,朝中不少人愤怒了,嗬,原来你们父子二人演双簧呢?一时间各种讽刺谩骂扑面而来,吴天祐大人实在受不了这个刺激,直接晕过去了。
吴忧孝子模样的把吴大人背到宫门口,亲自送回家。
吴忧的麻烦算了了,大家一致认为吴忧是吴天祐大人家的私生子,而吴大人呢,还有个在宫为贵妃的女儿,吴贵妃呢,肚皮极争气的生了皇长子。这个时候,不大有人愿意得罪吴家。
一时间,朝臣对吴忧的攻击都消失了。
吴忧自己给自己找了个铁壳子靠山!
不过,吴天祐大人的日子就不大好过,家里老娘闻信儿,狠狠的审讯了他一番,吴忧到底是不是自家子孙,吴天祐有八张嘴都说不清。后来吴老太太想出了滴血认亲的主意,还差人请吴忧到吴家去说话儿。
吴忧笑非笑的打量了来送信儿的,吴管家,翻脸冷笑道,“当初我母亲如何哀求父亲大人!无奈父亲大人心比石头还硬,如今看我有出息,就想我认祖归宗!请父亲大人跟我母亲商量去吧!母亲同意,我自无二话!”
吴管家赔笑,“不知太太现在何处?奴才回去也好交差。”
“在何处!郊外十里坡乱坟岗上写着李氏之墓的就是了!”端茶送客!
吴天祐大人尝到了百口莫辩的滋味儿,就是连他的皇子外孙都旁敲侧击的打听过此事,他恨不能剖心以示清白。
吴忧乃吴家私生子一事也就此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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