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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谨玉入朝第二日就能去内阁当差,惹得不少人眼红。这老林家真是上辈子烧高香了,林谨玉的运气实在好的不像话,点了探花儿不说,这才几天竟然混到了皇上身边儿,真是……狗屎运。
侍读学士的清贵就在于此,离皇帝近,有啥风吹草动的能先闻到味儿,趋吉避凶不说。但凡能得了皇上的眼缘,日后有啥肥缺,皇上也能先想到你。
由于林谨玉实在是顺风顺水的厉害,排班时便有人将林谨玉同许子文分开了,林谨玉两眼一摸黑的去了内阁。也没人乐意搭理他,于是林谨玉被孤立了。
像林谨玉这种屁都不大懂就混到内阁,能干啥呢?如王子腾徐硕等都是老臣,奏章上要写出节略供徒景辰批阅,可林谨玉这新鲜探花儿,他知道东南西北么?不过这些老相爷就算不乐意理他,在没摸准风向前,也不会刻意为难他。于是,林谨玉得到了个分奏章的差事,按轻重缓急
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分出类别,供各位辅相翻阅。
林谨玉胜在脸皮厚,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您不爱搭理我,没事儿,我找着跟您说话儿。妈的,在内阁呆一天比在家过半个月都累,林谨玉回家忍不住跟徒汶斐抱怨,“一堆老头子看我不顺眼,跟他们说话,不是‘哼’就是‘嗯’,好像多说俩字儿能累死他们似的。”
徒汶斐抱着林谨玉的小肉肩膀笑,“没事儿,忍过去就好了。你才几岁,能到内阁打杂也是福分呢。累不累,我给你按按?”
林谨玉郁闷的趴在湘妃竹榻上,徒汶斐很有一手绝活儿,几下子将林谨玉伺候的舒舒服服,比泡个热水澡都舒泰,林谨玉眯着小眼睛,哼唧着问,“小斐,你从哪儿学来的啊,哦哦哦……轻点……嗯……就这力道……”
林谨玉身上的肉真是不少,穴位都不好找,徒汶斐一寸寸摸着,笑道,“玉包,你要是瘦十斤,绝对是个美人儿。”
“我现在不好么?”
“好,我的玉包哪儿都好看。”徒汶斐额上一层薄汗,拍了林谨玉的脚心一记,“好了,起来吧。”
林谨玉拿着芭蕉扇给俩人扇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堂堂郡王呢,命人打了水来给徒汶斐洗水,好奇的问,“皇子还要学按摩哪。”
徒汶斐净了手,拿着大布巾把手擦干净扔回丫环手里,才揽着林谨玉的肩道,“我学医理,识些穴位也不奇怪,我以前常给舅舅按。”
“看不出你还挺孝顺的么?”
“我是为了讨好他,才花的心思,这跟给你按可不一样。”徒汶斐笑着亲了亲林谨玉的嘴巴,轻声道,“你现在刚到内阁,不习惯也是有的。你想想,多少人熬了一辈子都登不了内阁的门槛儿,你呢,一入朝直接就进去了,就是平日喜欢你的也难免心里不舒服呢。让你分奏章,倒是好的,简单活儿,累些却不容易出差子。若是现在给你徐相的活儿,就是有人成心害你了。如今看着,他们还对你有几分客气,这是在试你呢?你要留心那奏章上说的事儿,不懂得多问问。他们都是多少年的老臣,资历阅历人脉都是你没法儿比的,宁可吃些亏,别去得罪他们。”
“我知道的。”林谨玉嘟了下嘴巴,笑,“我还厚着脸皮给他们端茶倒水呢,把小太监的差事都抢了。”
“也别太软了,父皇若问你,你也得拿出些真本事来给他们瞧瞧,这样,过不了几回你就能立稳脚跟儿了。”徒汶斐谆谆教导,“端茶倒水是把他们当前辈,给他们面子。可一个人,不论在哪儿,想立足都得靠自身才学,若是一味的屈就奉迎,就成了奴才,不用别人使绊子撵你,你自个儿就呆不下去了。在内阁别跟谁特别近,也不要跟谁特别远,凡事把心放到江山社稷与父皇身上。”
林谨玉含了颗扬梅,有一个没一下的扇着风,说,“这当官儿还挺有门道儿的。”
“门道儿大了。”徒汶斐笑着接过林谨玉手里的扇子,轻轻扇着,“你这么聪明,慢慢就明白了。能入内阁的,必有其过人之处,你有为难的事儿,不愿跟我说,就去跟舅舅讲,也就同告御状差不多了。”
林谨玉哧得笑了,伸手去拧徒汶斐的脸,又滑又细,如同上好的玉石一般,忍不住摸了又摸,“让先生听到,肯定要骂你的。你累不累,我也给你按摩。”
王熙凤正在忙迎春的婚事,脚不着地的准备着各色嫁妆。孙女养在自个儿膝下,老太太拿出了三千银子给王熙凤置办。
可这三千银子,是够家俱木料的还是够头面首饰的?王熙凤咬牙跟邢夫人提了,只听得邢夫人抱怨天抱怨地的哭了半天日子艰难,“你也是知道我娘家是个什么光景的。论理,二姑娘是我的女儿,我若是有,怎么会藏着掖着。自嫁到这家里,我一不管家二不理事的,每月只十两月银,这里头三不五时得还得贴补你几个婆舅婆姨的。你看我头上这只钗,还是二十年前的花样子,唉,这也是命呢。二丫头那里,你们做哥哥嫂子的,能帮衬就帮衬些,二丫头是个有良心的,以后忘不了你们。”
王熙凤从婆婆屋里出来时,那个脸色阴一阵暗一阵的实在不怎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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