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谨玉脸色憔悴的坐在饭桌旁,眼圈发黑,眼睛泛红熬出了血丝来,整个人跟过了夜的凉包子似的,胖还胖,就是不新鲜了。
许子文皱眉,“可是没睡好,还是身上不爽俐了?”
“你是关心则乱,”陈景元扶许子文坐下,自己才坐了,挑眉笑了笑,“唱戏得还得讲究一个入戏呢?瞧这小子,小小年纪就如此奸猾,比你可强。你是实在人,以后别被他卖了。”
林谨玉打了个呵欠,精神委顿,“陈叔叔这过了气的郡王爷,还挺拿自己当碟子菜呢。您这么赛诸葛,有本事倒是把祖上的军权拿回来,以前我只觉得您是只被拔了牙的老虎,今日才知道原来不仅被拔了牙,还被关在了笼子里,成日间闲得嗑牙,跟我家先生家长里短三姑六婆的念叨。”林谨玉翘了个兰花指,嗲声嗲气的对许子文道,“卿卿,自从不幸被拔了牙,只好跟着你吃软饭了。”
许子文哭笑不得,夹了个豆腐皮儿虾肉饺搁到林谨玉碗里,笑道,“吃你的饭吧。”
林谨玉根本不大睬陈景元,也就错过了陈景元眼中的惊愕,陈景元先为许子文布了一筷子菜,眸中带了些许笑意。许子文轻轻摇头,陈景元默契的不再开口,三人静静的用了一餐。
……
林谨玉回了贾府,向来欢声笑语的贾母院里一片静寂,房中只有鸳鸯服侍,贾母坐在榻上闭目养神。
鸳鸯见林谨玉进来了,俯身在贾母的耳根儿处说了一声,贾母睁开眼睛,一见林谨玉憔悴的不成样子,连声道,“我的儿,可是怎么了?昨日不是在你师兄家么?”
林谨玉勉强一笑,黯然道,“我没事,昨儿个陪师兄做功课迟了些,叫外祖母担心了。怎么今天不见姐妹们?”
贾母叹了口气,握住林谨玉的手道,“你昨儿个不在家,也不知道,你二舅舅又把你二表哥打了,”想到自己可怜的命根儿,贾母心疼的直掉泪,“家里你们兄弟是最亲近的,你也去看看你二表哥,与他说笑说笑。”
林谨玉身子一愣,忙问,“这是怎么了?二表哥这般听话孝顺,功课也进益极快,听说连学里的师傅都夸赞二表哥伶俐呢?二舅舅……”
“唉,都是那些下作东西勾搭着你二表哥不学好,你二表哥哪里知道这些东西的可恶!遭了连累!”贾母恨得直捶软榻,咬牙切齿得恨不得将贾宝玉身边的小厮们生吞了。除了李贵,其余撵得撵赶得赶,就是李贵,仗着是贾宝玉的奶兄,也挨了四十板子,回去养伤了。
林谨玉叹道,“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二表哥这些天总是三灾八难的,我都觉得伤心,何况外祖母呢。叫我说,二表哥生而含玉,命格儿总比一般人贵重些,可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是怎样?二表哥不是有个干娘吗?何不请来瞧瞧?咱们纵是花些银子,能买个平安也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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