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换洗了一番,王子腾直接去宫里请求陛见。皇上怎会不知京都这些世家的事儿,可谁家没几门子糟心的亲戚呢,只是问了王子腾任上的事,薛家的事王子腾都不提,皇上更不会提。
当天晚上,薛姨妈便去了哥哥府上,狠狠哭了一场。
王子腾叹口气,亲妹妹,能怎么办?说道,“这事儿也急不来,皇上下的旨意要好好查,案子转到刑部,慢思对策吧。上回我怎么跟你说的,蟠儿那个性子,不管是不行的!你一惯纵着宠着,这次幸好没出人命!”话到后头,又有些上火。
薛姨妈流泪道,“事已如此,如今内务府的差事也革了,花些银子也认了,可蟠儿在刑部大牢,塞了不少银子连人都见不到,我这心每日就跟有刀子在戳似的。”
“罢了,总得腆着我这张老脸求人。”王子腾道,“妹妹回去歇着吧,且安心,林少爷既然没伤着,外甥的罪名就不大。倒是那个林谨玉,我倒想见见。”
薛姨妈讪讪的,“大哥见那小子做什么?”
王子腾看了妹妹一眼,淡淡地道,“这事儿还得从林谨玉身上着手,你不用管,我跟林如海也有几分交情,称一声旧交不为过。人家孤女幼弟,你们真好意思下手!现在还有银子能买条命回来,妹妹好自为之吧!”
“蟠儿生就鲁莽,大哥不是不知道……”
“蟠儿什么样,你我都清楚,”王子腾冷声道,“鲁莽是鲁莽,若是没人教唆,他也做不出这种事,在人家住着倒去害人家正经外甥,你们真做得出来!我都替你们脸红!林家姐弟怎么得罪了你们,嗯?做出这种绝人子嗣的缺德事来!”
薛姨妈担惊受怕多日,又被哥哥责备,几番苦楚齐聚心头,泣道,“哥哥只知道责骂我们孤儿寡母,哥哥又不在京城,怎知道我们母女如何被那林家小子欺负的。”
王子腾气笑了,“嗬,真有脸说,你们母子三个被一个娃娃欺负得抬不起头来,做出买凶杀人的蠢事,这且不说,还被人抓个正着,祖上的买办也丢了!你真好意思拿出来说,丢不丢人!知道人家是个厉害的,就躲着走!明知前头有坑还往前迈,不摔你摔谁!”
薛姨妈泣道,“我们就这般不如人么?”
“行了,你自己想清楚吧。这救人,救得了一次两次,却是救不了命的!”王子腾懒得跟这种混人讲话,甩袖子去了。
史氏出来劝了几句,不过是老生常谈罢了,才让婆子送走了薛姨妈。史氏又忙着去伺候王子腾歇息。
脱鞋上了炕,王子腾有了年岁,身子觉得倦了,史氏轻手的为丈夫盖上棉丝被,王子腾轻声道,“备一份厚重的见面礼,着管家送帖子,明日请林谨玉过来品茶。”
史氏忙应了。
王子腾只是闭着眼睛,躺在炕上,心里格外清静,想事情便透彻。薛蟠这事,从里到外透着古怪。大家公子出门的确有几个随从,如他妹夫贾政身边也不过五六个随从,断不能抵御十几个手持大棍的混氓,还好巧不巧的被巡城兵马司碰到,巡城兵马司的穆离同林谨玉正是同门……哼,这群没脑子的蠢货,自出蠢招,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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