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有两个弟弟……”
胤禛有所触动,沉默了一会儿,又低首继续办公。
刘氏脸颊微红,心底浮起一丝幽怨,却掩饰得很好。
外人都以为她深受皇恩,她其实自己明白,这一个多月里,胤禛连她一个手指头也没有碰过。胤禛只是看着她,神情悲伤,似是通过她来思念某个人。
她入宫的晚,根本不曾知道这人是谁,胤禛也不允许宫里的人乱嚼舌跟。有时候,她觉得外面传言皇上不近女色并不确切,因皇上心中早有她人。她真的很羡慕这个女人,能得胤禛这般记挂。
无人的时候,她对着镜子悄悄扶上脸颊,既然自己长得像她,那么,她应该有机会吧!
“皇上,天色已晚,皇上要保重龙体。”刘氏鼓起勇气,微笑道。
胤禛顿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她,神色淡淡:“以后不要让朕再看到你。”
刘氏怀疑自己听错了,慌忙跪下:“皇上恕罪!奴才错了,皇上恕罪!”
“拖出去!”胤禛不必跟一个宫女气什么,沉声道。
哪怕再宵像,也不是真人,放在旁边就好像一个摆设,聊以慰藉。若是她安分还好,可惜,有些拿捏不住自己的身份。
苏培盛忙推门进来,引两个侍卫将刘氏拉了出去。
刘氏也不敢大声吵嚷,在门外泪眼婆娑,犹自不甘心道:“苏公公,是不是皇上心情不好?奴才做错了什么?”
苏培盛望着这张面容,摇了摇头,并不回答。既然皇上不想见到她,那就只能打发得远远的。
略想一下,便吩咐将刘氏打发到浣衣局。
胤禛连过问也不曾问一下。
刘氏的事情如同一粒石子,在后宫打了个水漂就落下去了。
时至秋季,天干物燥,一日,看守皇陵的官员上奏,泰陵走水。
胤禛大怒,沉着脸:“可曾有什么损坏?”
那官员吞吞吐吐:“皇贵妃的棺椁被火燎了个边儿……但并无大碍。”
“并无大碍?”胤禛走下台阶,逼近他:“皇贵妃贵体不宁是何等大事,你竟然说无碍?即刻起重新修缮,一切按……皇后之礼再办!”
官员愣了一下,忙躬身应下,准备亲自督办。
过了几日,他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刚进养心殿就噗通一声跪下:“皇……皇上,奴才无能……”其实不是他无能,究竟与他无干,却被他倒霉撞上了:“皇贵妃的棺椁里……并无她的凤体……”
说罢便将头深深埋下,瑟瑟发抖。
胤禛怔了片刻,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抓起手边的砚台就朝他砸过去:“竟敢说这种混帐话,朕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皇上饶命!”他也不敢躲,任由胤禛在他脑袋上破了个洞,血流淌下来,也不敢擦拭,哭丧着脸:“奴才句句属实,奴才们奉命按皇后仪制添加陪葬,却发现棺椁里确是有人曾躺过的痕迹,里面还有丢下的首饰等陪葬品,但现在人真的是不见了,而且,而且棺椁上并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皇陵里侍卫森严,连一只老鼠也进不去……”
他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真是活见鬼了。
胤禛忽然想起一个可能,又觉得不可思议:“即刻带朕前去!”
泰陵皇贵妃的棺椁前,胤禛沉声道:“打开!”
胤禛是秘密前来,周围皆是心腹,闻言忙将棺材盖子抬到一边。
果然同那官员说得一样,棺材里有人躺过的凹痕,周围本是摆得齐整的陪葬品移动过,还有本来戴在遗体身上的首饰也取了下来,四散丢在棺材里。
这一切无不表明,本来有人在里面的,后来又离开了。
原来她还活着!
胤禛狂喜过后,心里又陡然升起一股怒意。
好,好,好得很,好个乌雅氏清岚!竟敢如此欺骗朕!
明明人还活着,那他这两年的悲恸又算得了什么?他在宫里哀痛欲死,拼命麻痹自己,现下看来竟如同笑话一般!
她竟如此不想待在朕的身边,不惜假死也要离开!
一想起这个可能,心里更像是被霍然撕裂了一样,心头在滴血。
胤禛大力将拳头砸在棺木上面,砰的一声,血顺着手指流淌下来。
“请皇上保重龙体!”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多出,呼啦啦地跪下。
胤禛凌厉地视线扫视着屋里的人,定格在那官员身上,一字一句道:“今日之事若是让朕日后听到一言半语,全部诛九族!”
“喳!”齐声道。谁也不傻,这事谁敢说出去?
“继续修缮陵寝,还是按皇后的礼制办!”胤禛咬牙切齿,蓦然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地宫里的长明灯摇曳着,胤禛模糊的身影也在地上晃动。
走着走着,心中的怒气渐消,步子也变慢。
长出一口气,身体由于大喜大怒微微竟有些颤抖。
还好,她还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我举手先坦白,棺椁被动过这样的情节在其他文里也看到过,不是抄袭什么的。因为我早先也想到过这一细节,确实也很容易就想到这里。而且,我一时也想不出如何让胤禛知道清岚并没有死,就只有这样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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