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带着清岚来到畅音阁,众嫔妃相互见了礼。德妃找到相应的位置坐下,清岚侍立于她身后,太后此刻还未到。
宜妃掩口笑道:“妹妹今儿可来得稍晚一些,不比往日积极了。”眉目往后一撇:“哟,妹妹带了个新人过来,可是面生?”
荣妃笑道:“宜妹妹这就不知道了,她可是太后口中提过的老四府中的格格乌雅氏,还是德妹妹的远房侄女呢!太后今儿个也是顺便召见她。”
德妃对清岚示意道:“虽然你刚刚随众和各位姐妹行了礼,但还未正式见过。”
清岚会意,走到当下,恭恭敬敬地一福:“奴婢乌雅氏给荣娘娘、惠娘娘、宜娘娘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各位娘娘吉祥!”
荣妃笑道:“起来吧。看着是个乖巧的孩子,德妹妹也别拘束了她。赐坐吧。”荣妃听胤祉口中提到过这个乌雅格格,曾对她的字赞不绝口,现下一见真人,印象倒还不错。
德妃抿口笑道:“小孩子家最经不得惯,到底还是荣姐姐疼人。”又对清岚:“荣姐姐抬举你,你就坐下吧。”
“谢荣娘娘,谢德娘娘!”清岚在德妃身后安排了座位坐下,心知依她的身份,本不够资格坐,但太后态度不明,不知为何召见她,众人也就先给她个面子。
少顷,一群人拥簇着太后进来。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满屋子莺莺燕燕异口同声。
“都起来吧。”
“谢太后!”
众人奉承着太后点了戏,戏台上便咿咿呀呀开唱起来。太后听了一会儿便有些厌厌,她来自草原,本就不是爱听戏的性子,但宫中妃嫔整日无所事事,时不时借故听个戏,赏个花聚会一下已是必不可少的项目。
四大妃分坐太后两边。太后随意和她们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忽然想起什么,便问道:“老四家的乌雅氏来了没有?”
德妃立时回道:“回太后,人已经来了。”
清岚见此站起来,毕恭毕敬地跪下行个大礼:“奴婢乌雅氏给太后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细细瞧了一会,清岚今日的穿着打扮不浓不淡刚刚好,衣饰淡蓝带了苏绣的锦边,素淡又不失雅致,头上一白玉簪子,流苏垂落下来,在一众花团锦簇的嫔妃跟前,如一枝俏生生的玉兰,盈盈而立。难得的是举止落落大方又不失敬意,笑意从容无半分媚上。太后看惯了宫里人的假笑,对这种天然去雕饰的笑容很是有好感。
太后点了点头,很是满意:“起来吧,是个齐全的孩子。”能做出如此神韵作品的人,应该配得上如此的品貌。
“谢太后!”清岚站起又乖巧地立在德妃身后准备做背景。
宜妃瞧着太后的神情,很是有些不平,便抿嘴笑道:“难得看到太后娘娘看上这个格格,真真是她的福气!我们瞧着也很是喜欢,太后的眼光自然是不差的,这格格必定有什么出众的地方,方不辜负了太后的一番看重。”
“宜妹妹忘了,前一阵子太后爱不释手的那部《孝经》,就是这个格格写的。字体别具一格,我们家老三也是夸赞得很!”荣妃笑道。
“不过是略尽孝心,荣姐姐过奖了。”德妃很是谦虚。
“哟,原来就是她写的呀,怪不得呢!果真是好字!”宜妃怎能不知,故意这般说笑:“我真是眼拙!原来是写得一手好的书法。”
惠妃见状插嘴,话中有话:“话又说回来,这闺阁女子谁人没有一两手专长,比如荣姐姐的马术、宜妹妹的舞姿、德妹妹的下棋,都是宫中一绝。”惠妃言外之意,清岚只凭书法,不配得到太后特别的赏识。
“惠姐姐的花鸟画万岁爷也是赞过的。”德妃接着笑道:“她不过一小孩子家,怎能跟众位姐姐比?姐姐们莫要太抬举她。”
“听说大阿哥的侧福晋也写得一手好字,好像去年在宫里广为流传的一首《菩萨蛮》的词,也是大阿哥府上的一个格格做的,真是好词,我现在还记着呢!”宜妃眼波流转,似是在回想的样子,“哟,我好像还没见过那个格格呢!”
惠妃淡淡笑道:“她哪里能有乌雅格格这般福气!”
宜妃故作未见,掩口笑道:“是啊,单有一手绝技又怎能得见太后凤颜,孰不知哪个阿哥的后院里不是各有所长。乌雅格格定还有别的擅长,德妹妹,也莫要藏着掖着,拿出来给我们众姐妹开开眼界,也让太后高兴一下?”
德妃心下暗恨,平日在宫中,她和宜妃最为受宠,处处和她作对,如今又拿话挤兑她带来的人。嘴上却若无其事地笑道:“越说越抬举她了,她不过一小小的格格,再夸下去定要不知天高地厚了。虽然其书法自成一家,并未延续前人的遗迹,但可贵的是能凭着一片孝心上感太后,才带她过来见识见识眉眼高低,已是她天大的福气,当不得姐姐们如此的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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