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极乐峰在很北的方向,加上海拔极高,从半山腰开始就是终年不化的积雪,薛晴和流萤把马车寄存在镇上的客栈,两个人抬着酒坛往山顶走,两人都披着毛茸茸的白狐裘披风,远远地看着,别人还得以为是雪山的妖怪。走了一段山路,天又开始下起雪,极乐峰的雪比别的地方残暴许多,大片大片的雪花伴着利刃一样的大风,薛晴用狐裘包住头,被冷风刮得睁不开眼睛。
流萤单手提起酒坛,另一只手牵起薛晴的手:“眼睛闭上,我领你走。”
薛晴头低低地看着地面,任凭流萤牵引着她,两人顶着风,继续往山顶走。风吹得脸颊生疼,脖颈已经冻僵了,只有手心是暖的,还有心,也很温暖。
到了山顶,只看到茫茫白雪,看不到人烟,甚至看不到生命存在的痕迹,那些想要求见令狐一族的人就是在这里放弃的,当他们满怀着希望终于来到山顶的时候,看到的却是绝望,甚至有人传言,令狐一族的人早就死光了。
薛晴把酒坛在山顶的雪地上放好,揭开盖子,让美酒的气味从坛子里飘出来,薛晴的鼻子早就冻僵了,什么味道都闻不着,她有点怀疑令狐晨光的鼻子还好使不。
“……你确定这样他就会过来?”流萤问道,这方法有点像抓野猪的时候用的。
“应该会,”薛晴四处张望着说,还没有人的踪迹,真让人着急,流萤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她不自在地说:“……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好像知道很多奇怪的事情。”流萤说道。
“多看点书知道的自然就多了,早就告诉你得好好学习了,书到用时方恨少。”薛晴胡乱搪塞道。
流萤的目光飘向别的方向:“有人来了。”
满天风雪中走来一个女人,身材高挑,穿着厚重雍容的毛皮衣服,嘴上的胭脂擦得很重,高挺的鼻梁,狭长的眼睛因浓密的睫毛充满诱惑,令狐晨光应该是个男人,怎么来的是个女人。
薛晴从地上站起来,看着那个女人走到酒坛旁,弯腰嗅了嗅。
“清平乐的醉怀春。”女人说道。
薛晴点点头:“这酒是送给令狐先生的,你是……?”
“令狐真彩,令狐晨光的妹妹。”女人答道。
令狐一族都是天生的酒痴,令狐真彩对薛晴带来的醉怀春很满意,令狐家的传统是认酒不认人,有好酒就是客人,可以带回家中招待。
“两位,请跟我来。”令狐真彩说道,单手将地上的酒坛抱在怀里。
薛晴不由得惊叹,酒坛虽没酒缸那么大,里面装满了酒也够沉的,整日打铁的女人手臂也练成了怪力。令狐一族住在山顶隐秘的地方,若没有人带路,外人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令狐一族住的比想象中还简陋,同样是手艺人,看人家断剑山庄过得多滋润。令狐真彩招呼薛晴和流萤在大堂坐下:“兄长昨日喝了一壶观音酿,到现在还没醒,两位要找他的话就在这儿等着。”说完她就抱着醉怀春进了屋。
薛晴猜想观音酿是一种酒,昨天喝的酒到现在还没醒,薛晴越来越怀疑灵枢真的在这里么,还是在断剑山庄听起来更可信,至少断剑山庄绝不会把客人扔在一边不管!
“要是他今天还没醒酒,咱俩可能得坐着在这儿睡一晚上。”薛晴无奈地对流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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