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走到跪在地上的剑无心身边,踢了他一脚:“起来,有客人在,别丢人。”语气还是平淡的,听不出情绪。
剑无心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又没皮没脸笑嘻嘻地说:“哥,我给你介绍,这位就是灵禹派的薛晴姑娘,怎么样,长大更漂亮了吧。”
大少爷朝薛晴做了作了一揖:“在下断剑山庄庄主剑无名,见过薛姑娘。”
“你好……”薛晴不太敢看剑无名。
“我这位二弟行事一向荒唐,要是唐突了薛姑娘,薛姑娘千万别见怪,”剑无名向薛晴客套道,又厉声说:“还不请三位贵客进屋坐着。”
门口的几个丫鬟一溜烟跑进去,引着薛晴三人进屋坐下,沏茶倒水。薛晴突然庆幸了,当女配也比在断剑山庄当下人好啊。
“薛姑娘这次来断剑山庄,只是探访还是另有要事?”剑无名问薛晴。
“我和师侄这次有公务在身,路过断剑山庄便来拜访,顺便有事情想劳烦断剑山庄。”薛晴答道。
“什么事?”
“我想改一下这把袖里剑。”薛晴说着掏出袖里剑给剑无心看。
“乖乖小晴晴,你要改我们的定情信物?你想改哪里?”剑无心两眼水汪汪地看着薛晴。
“无心煅剑二十年,不学无术,没有拿得出手的成品,也就这把剑打得还算奇巧,不知薛姑娘对哪里不满意?”
薛晴额头渗出滴滴汗珠,奇巧?难道是她不懂欣赏吗,战战兢兢地说:“这把剑我很喜欢,别的地方都很好,就是……宝石是不是多了点?”
“这把剑本就是装饰用的,你看这颗祖母绿,祖母绿是绿石之王,是祈福常用的宝石,这么大颗天然成形的祖母绿世间罕见,与略显蛇形的剑身相辅相成,浑然天成,也就无心喜欢花时间搜寻这些稀罕的东西,我倒觉得剑身上的刻字可以抹掉。”剑无名竟对剑上花哨的宝石十分赞赏。
薛晴正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流萤说道:“这把剑线条精炼,剑刃奇薄又奇利十分难得,只是师叔觉得只做装饰太过可惜,想改成顺手的武器。”
“原来是这样,那我懂了,无心你也懂了吧?剑是你造的,也由你来改。”剑无名语气平淡却威严地说。
剑无心眼含热泪扑倒在地:“乖乖小晴晴,你怎么能拆掉宝石!祖母绿的稀罕程度倒是其次,为你花多少银子花多少时间都是我的荣幸,你看这颗红宝石,中间有一圈深色断层是不是很像心脏的形状,代表着我对你的赤诚之心,再看这颗白水晶,是不是和你晶莹剔透的肌肤一个样?你再看这颗青玛瑙……”
“拆掉……”薛晴只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不管剑无心抱着剑在地上假哭还是假死,薛晴改剑的决心都不会变,还是剑无名受不了剑无心的闹腾:“按薛姑娘说的改,现在就去,晚饭时我要看到成品。”
“是!大哥!”剑无心抱着剑深深鞠了一躬,马上抱着剑夺门而出。
薛晴也想随着剑无心一起夺门而出,剑无心一走,她反而要和剑无名更不自在地呆在一起。还好这时候一个仆役跑进来,惶恐地跪在剑无名面前说:“大少爷!不好了!三少爷他、他跑到熔炉房里,手烧伤了!”
剑无名猛然站起来,薛晴很难得从他如同雕塑的脸上看到一丝慌张,毕竟是兄弟情深吧。
“还愣着干什么,带路。”依然是平静的语气,比刚才更让人恐惧。
“是、是!”仆役慌张地从地上爬起来,在前面带路。
“我们也去看看。”薛晴对流萤和茧蝶说,三人跟着剑无名,总比傻呆在正堂好。
熔炉房在断剑山庄较靠后的地方,顾名思义,里面都是各种大小的熔炉,每日用煤烧得通红,每把剑都少不了熔炉的锤炼。一行人赶到的时候,熔炉房已经围满了家丁和丫鬟,见剑无名来了,自动让出一条路,剑无名急匆匆走进去,一个十岁大小的男童躺在熔炉房的地上,两个丫鬟在他身旁扶着他。
“大哥。”男童见到剑无名,虚弱地唤了一声。
“无意,你先不要说话。”剑无名在男童身旁蹲下,检查他的伤势,右手的皮肉有一大片被烤得白烂,其他的倒无大碍。
“大少爷,这可怎么办。”抱着男童的丫鬟哭得梨花带雨的。
对付烧伤烫伤不是家庭医生类书籍的强项吗,薛晴从怀中掏出峨嵋派弟子必备的小册子,她的怀兜快赶上哆啦A梦的肚兜了,什么都能掏出来。一页一页地飞快向后翻着,果然找到了关于皮肉烫烂的文摘。
“去找大夫了吗?”剑无名问道。
“已经去请了,大夫从镇上过来还要一段时间。”一个家丁回答。
“大哥…我的手好热,好难受。”男童哼哼着。
“小少爷,再忍忍,我这就去拿冰块来给你冰着。”另一个丫鬟站起来要去冰窖取冰块。
薛晴忙拦住她:“不行,不能冰,一会儿极热一会儿极冷,小心他的手没了感知,这手就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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