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左斯文的头又开始疼了。因为纪无敌坚持要和袁傲策一个房间。
“门主。”尚鹊见左斯文捂额头做头疼状,主动解围道,“庄内最不缺房间,袁先生就算睡觉的时候喜欢一个时辰换一间,也是绰绰有余的。”
袁傲策转头看着他,“你从哪里觉得我喜欢睡一个时辰换一个房间?”这要脑袋疯狂到何等程度才能做到?
尚鹊微笑道:“还是袁先生也喜欢和门主一个房间?”
“……”袁傲策回头对纪无敌道,“睡一个时辰换一个房间也挺新鲜的。”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睡。”纪无敌眼巴巴地看着他,“如果你喜欢睡一个时辰换一个房间,我也可以陪着你一起换的。”
左斯文插嘴道:“门主不是向来认床的吗?”
纪无敌眨巴着眼睛,深情地望着袁傲策道:“从现在开始,我认人。”
袁傲策将身体往另一边侧了侧。
纪无敌道:“还是,阿策更喜欢自己原来的房间?”
这是威胁?袁傲策冷眼瞥着他,却见他郁闷地对着手指道:“可是那里的门还是打不开。进进出出很不方便啊。”
……
这是威胁。
袁傲策眯着眼睛打量纪无敌近似于真诚的面容。
左斯文一把拉过纪无敌,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附耳道:“门主刚才应该听到袁先生的光荣战绩了。有如此雄狮酣睡在侧,门主不怕晚上睡不安枕吗?”纪无敌这到底算胆大包天,还是缺心眼?刚刚才说过袁傲策一夜连杀八十六个人,他居然还敢这样没心没肺地贴上去。
哪知纪无敌居然点头道,“嗯嗯,有道理。”
……
门主开窍了?
尚鹊等人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怎么看,门主都不像是会被左斯文说动的人啊。
连左斯文都有种天上掉金元宝的错觉。
纪无敌捂着脸,羞赧道:“阿策长得这么好看,如果睡在一起,我一定会因为看他而看得舍不得睡觉。”
……
尚鹊低头摸桌子。
钟宇看尚鹊低头摸桌子。
夏晦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被右孔武顺手点了哑穴,只能乖乖坐在一边。
左斯文在看袁傲策,袁傲策也在看左斯文。
最后还是左斯文先开口道:“不错不错。如袁先生这般……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英雄,的确,的确,很令人……赞赏。”他努力很久,也说不出‘遐想’两个字。
纪无敌兴奋地抓住他的手,“阿左也这么觉得?”
左斯文在众目睽睽之下,艰难地点了点头。
“可是,”纪无敌收起笑容,迟疑地看向右孔武,“你这么说,阿右会吃醋的。”
右孔武连忙道:“不吃醋不吃醋。”
纪无敌笑道:“阿右对阿左真是信任啊,让人羡慕。”
……
阿右对着夏晦指了指自己的哑穴。
夏晦很理解地也点住他的哑穴。
左斯文强忍住反驳的冲动,用仅剩的理智扯起嘴角,干巴巴道:“既然门主也如此觉得,那么袁先生还是住到湘妃楼吧。”
袁傲策的眉毛一抖,“没有其他地方了吗?”
纪无敌拼命点头道:“湘妃楼离我的无敌居太远了。不如还是和我住在一起吧?我们可以里间外间分开。”
……
袁傲策妥协道:“湘妃楼在哪里?”
子时。
明月当空。
疏淡的星辉在明月的映衬下,黯然得似有似无。
袁傲策侧身坐在窗台上。
清风如絮,细细地擦过他的面颊。
他不由得有些醉了。
在十恶牢呆了整整八年,久得让他几乎忘记天空原来是无边无垠的。
湘妃楼外墙墙脚突然传来细微的悉悉索索声。
袁傲策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
听声音,来者的身手简直可以用低微来形容。辉煌门再如何,也绝不会让这样的外人溜进来而不自知。因此,来者应当是辉煌门中人无疑。
他不动声色地坐着,想看看来者究竟是何目的。
但是当那抹身影从墙外翻进来时,他叹息了。
这个穿着一身夜行衣,举止却落落大方的不速之客不是纪大门主是谁?
纪无敌看到倚着窗棂的袁傲策,眼睛顿时一亮,蹑手蹑脚地靠了过去。
袁傲策不等他走到跟前,就开口问道:“我应该当做没看到你?还是没看到你?”
纪无敌取下面巾,“有区别吗?”
“没有。”袁傲策准备跳下窗台。
“等等,阿策。”纪无敌扑过去想拉住他的手,却被他先一步躲开。“阿策,你怎么知道是我?”
废话。就那个光亮的额头,贼溜溜的目光,见过你的都认得出来。心中如是想,袁傲策面上却波澜不惊道:“不,我不知道。”
“哦。没关系,我现在告诉你了。我是纪无敌。”
袁傲策没好气道:“我能不能继续当不知道?”
“阿策。”纪无敌委屈道,“你变了。在十恶牢的时候,你对我多好,多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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