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不求甚解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林又静床头开着一盏小灯，她坐在床上，影子印在旁边的窗帘上，像一只小鸟雀一样灵动。

林又静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就这么出现在了离家有363公里多远的地方的一座酒店里。

秦原他们的房间就在对面，隔着墙壁和走廊。

光是这样想，都让她心跳不已。

她大脑放空躺在床上，尽量不让自己去回忆白天的经历。她以前没有什么追忆的习惯。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她起床洗漱完毕，打算去楼下早餐店买早饭。然而她一开门就看了秦原，他靠在她房门边上，眼皮子打架。

相对无言。

“陈越海呢？”

秦原回答，“走了。”

“你吃饭了吗？”

“还没？”

“走吧。”

林又静关上门，往电梯口走去。她努力让自己嘴角向下，不想让秦原发现她的喜悦。

秦原追上来，一下子她感觉左边的光被挡了大半截。

他们走进电梯，一直有没话讲。她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无来由的快乐，和一个人待在一起，不用说话也觉得高兴。

酒店的门敞开，他们走出去，迎面而来的冬季的风，吹得很轻，显得有一丝丝温柔。空中有雾，迷迷蒙蒙的，沿路的树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到了冬天也还是深绿。

每个城市都有它自己的气味。在陌生的大街上行走，她内心夹杂着对这座城市与对身边人的双边好奇。

往右边走二十米，有两家早餐店挨在一起。

一家是自家开的，装潢很老旧，招牌上面沾满了油流过的污迹。另外一家是“e家饭”连锁店，在他们城市也有。

林又静正准备走进e家饭。

秦原拉住她。

林又静停下来，秦原很快放开她。

“在这边吃吧。”

林又静曾经在他们省不同城市的早餐店吃过早饭，不论是小面、炸酱面、酸辣粉、或者是凉皮凉面，都不如她们城市做的好吃。久而久之，她就形成了每到一个地方，最保险的方式就是吃连锁。味道一样，没有风险。

而且e家饭的味道确实挺不错。

秦原说，“你不尝一下当地的味道？”

“都在一个省，能有什么不一样？”

“那也有很多不一样。”

“不好吃怎么办？”

“那就再吃别的咯。”秦原说完，似乎又觉得这样不好，又改口，“算了，你想在哪吃我们就在哪吃吧。”

林又静笑了，“行。”

于是他们走进那家破破烂烂的面馆。桌子上面的油漆掉了，凳子上面的皮面磨破了不少。

菜单上没有几种面，也没有她常吃的面。

她等着秦原先点。

“榨菜肉丝面。”秦原拉开一把凳子坐上去，才发现林又静还一脸茫然的站在他身后。

“我跟他一样。”然后她拉开凳子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秦原也不是没有想过，坐的离她这样近。只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他又突然有些紧张。不过男生的紧张永远和女生不同。

他还是可以游刃有余的、自如的面对。

他嘴角勾起笑容，丝毫不害怕林又静看出点什么。他就那么笑，明晃晃的。

不知道为什么，林又静看到这样的笑，心里突然有些厌倦。这样的笑容她曾经在陈越海脸上见识过，他对着张琰摆出的的那副自信的笑容。猜不出他是否出于真心。

陈越海对张琰摆出的表情，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事先彩排过一样，他很熟练。所以她一直认为张琰是一个受害者，被欺骗者。她又想起昨天那个不愉快的话题。在逐渐品尝过在乎一个人的滋味之后，她越来越容易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而苦闷不已。

她无意识的锁紧眉头。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不是。”

秦原不解，被她突然的冷漠弄得一头雾水。

“怎么了？你跟我说，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林又静换换抬起头，淡淡的，“你刚刚，笑什么？”

“啊？”秦原不明就里。他不知道林又静是什么意思，笑难道不是很正常的表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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