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涂两人知道养小孩不容易,事情多,不好再继续打扰,起身告辞。
前脚才出门,周小全就揪着涂苒的胳膊不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呀,让你给想成那样,这事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涂苒拿她没办法,敷衍说:“成年旧事,谁一辈子没暗恋过个把人呢?我都忘了,你们又提起来。”
周小全摇头:“我是替陆程禹不值,那人难道就比他还好?”
两人说了会儿话,又看时候还早,就说好出门逛逛,女人逛起街来,话又更多。
涂苒问:“佟瑞安平时对苏沫怎么样?”
周小全说:“你也看到了,一回来就做事,他们也不怎么闹别扭,挺好的,比你们好,”她又说:“就是苏沫的婆婆对她不怎么样,可能因为苏沫生的是女儿。苏沫还想不上班在家带娃。我就讲,你要是不上班,还不定人家怎么踩你……她这人,就是性子软,太好说话,招人欺负。”
涂苒感叹:“她一点没变,总把人往好处想,但是人人都爱捡软柿子捏。不过这些事儿取决于她男人,只要佟瑞安对她好,都不是问题。”
周小全问她:“你老公现在对你好吗?”
涂苒不觉愣一愣,才说:“还行。”
其实究竟行不行,连她自己也没法判断。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少,有时候几天见不着面,见面了也是今天吃什么明天买什么菜或者脏衣服不要乱扔我要看书了累了要休息了之类的琐碎。
平时也不怎么打电话,只要他上班,打了也没人接,短信好像发过两三条,就是她上回出差的时候,当然那些个短信还别有目的。
涂苒思来想去,唯一正常点的交流似乎仅限于上床。
陆程禹对于床底之事态度十分明确,就像大多数男士去商场购物,锁定目标,付钱走人,爽快之至,缺乏浪漫之极。
唯一的区别,她是不用被付钱的。
每月初,他们各自放一笔钱到电视柜的抽屉里,作为共同生活的支出。他放的钱一直比她的多些,要是她偶尔给家里添置了大件物品,那钱还会多出不少。
这么看来似乎占了些便宜,可她也有额外的付出,家务做饭购物,几乎全包。
既然如此,“婚姻关系是长期的j□j”,这句话就只是论点而并非真理。
如果换成,“婚姻是下床后的一潭死水”,倒有可能成为真命题。
这么些天来,涂苒头一次不想给人做饭,头一次顶着星星月亮回了家,头一次到家后遭人挤兑。
这个家,和外面一样黑,只有丁点零碎的光。
沙发上坐着的男人,他有极为英挺的脸部侧影,还有清明锐利的眼神。
当然,涂苒这会儿是看不见他眼神如何的,一是因为没开灯,二是那人闭着眼靠在那里,听见她回来也没吱一声。
估计是饿晕了。她试探地问了句:“吃了吗?”
“没,”陆程禹说话时,别人往往听不出他的情绪。
“大白菜鸡蛋面条可以么?”涂苒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儿过了,她已经在外面吃饱喝足,却让一个救死扶伤辛苦工作数十小时的大好青年饿肚子,好像是有那么点过分了。
陆程禹说:“不用,才叫了外卖。”
涂苒放下包,捏了捏衣角,不安的良心出卖了她,于是决定讨好一下,颠颠儿地跑过去问:“老公,累吧?”
“嗯。”
涂苒伸手抚上他的脸,新近冒出来的胡茬有些儿扎手,最近好像被养瘦了点,记得明天买点排骨炖了喂他。
她把手放在他太阳穴那里轻轻揉了几下,接着又帮他按了按颈椎和肩,估摸他应该很享受。
陆程禹说:“你挠痒呢,不如让我安静地睡会儿。”
她赌气不管他,去开了灯。
陆程禹又说:“老爷子想给买套房子,你有时间去看看,”他这会儿睁眼瞧她,眼底有一些血丝,神色里带几分讥诮,有点没事找事的意思。
涂苒说:“为什么叫我去,你自己去看啊?”
他咕哝一句又阖上眼:“这些事儿你最喜欢,不叫你看你能乐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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