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属下运气不错,这条线没被人砍掉。”
看清眼前的人,十五终于浑身一松,彻底昏了过去。
见他满身的泥泞,身上还带着一股诡异的恶臭,像极了刚从坟墓里爬出来一样,也不知得多辛苦一直苦苦支撑避开守卫到的宫里。
“外头戒备森严,没人会想到此刻会胆大到躲在宫里,至少今夜,他能好好修养。”
从怀里拿出伤药替十五撒在伤口上,看到那伤口止了血,谢云霆脸色才好看一些。
盛愿疑惑地皱紧了眉头,突然想起什么,倒吸一口气:“今夜行刺的人,是你安排的。”
谢云霆没有瞒着她的意思,沉默着点头。
原以为幽州那边已经是囊中之物,只等最后收尾,没想到他在鸿鸢戏楼开业那晚进宫,前脚刚走,后脚幽州就出了变故。
那贪生怕死的白府老当家突然破釜沉舟,竟然一把火将全家上下几十口性命连同所有的账本一起烧了个干干净净,还虚情假意留下了一封罪己诏。
字字句句虽然是请求官家原谅,但明里暗里都点出谢云霆强迫他认莫须有的罪,将全家所有人的性命都算在了谢云霆的头上。
没人会信有人会为了逃脱罪名,连自己族人最小不过刚满月的婴儿都狠心烧死。
便是谢云霆满身的嘴,也说不清。
轻声将大致的缘由说了一遍。
盛愿早就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不懂朝政,却懂得人心里的念头,不管对错,其他人眼里只看谁哭的大声,谁叫冤最响,纵使这个白老当初犯的错有多严重,此时大家眼里也只记得谢云霆逼死了他全家老小。
“我递了折子进宫,却不知为何被人拦了下来。连官家的面都没机会见,只能用这样破釜沉舟的法子。除了十五,死了四个死侍。”
盛愿愣了愣,垂下眼轻声道:“这些事,你不该讲出来。”
若是她说出去,谢云霆便是罪加一等的欺君。
所有的付出和牺牲都白费了。
“你不怀疑这些都是我说出来骗你的?”
谢云霆眼睛顿时明亮起来,突然靠近伸出手摩挲着盛愿的脖子。
详细的脖子,被他的手掌轻松握住,皮肤下还能感受下细微的跳动和温热。
只要轻轻一用力,这脆弱又娇柔的花一般的人便会消散。
“你没做过,也不是那样的人。就算是……我也不怕。”
盛愿就像没察觉到脖子上的压力。
秀气的眉头拧成一团,看起来就像一只纠结的包子,语气虽然迟疑,但眼里的坚定从没一刻有过消散。
谢云霆除了在那种事上欺负她。
从没做过伤害她的事。
盛愿伸手抚在胸口,那里头有力跳动的节奏也无声说着答案。
眼底的浓雾顿时消散,只剩下明亮的欣喜,谢云霆面上不变,手上用了些力气。
在满含威慑力的同时,又不会伤害到盛愿。
但盛愿始终没有退缩更没有害怕反而伸手拉着他的袖子:“是谁要这样害你?”
谢云霆不答反笑。
松开手,整个人像卸了万千的胆子,将头靠在盛愿的肩上,轻声喃喃:“太好了。”
盛愿心猛地一跳,明明昏暗的室内,这样的姿势根本看不见谢云霆的神色,可她莫名被这话连带着脖颈上绵密滚热的呼吸烫的忍不住战栗。
只能慌乱挪开视线,轻轻抿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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