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又在草庐住了一个月。每日有信鸽飞来,孟赉看过信后即烧掉。眼看得孟赉的神色越来越轻松,这日,终于露出欣慰之色,告诉孟赟,“大哥,鲁王战败,伏诛。”皇帝一点后路没给他留。
“那,他那个孙子呢?”孟赟咬牙切齿的问道。孟赉沉默片刻,说道“鲁王世孙,兵败自尽了。”孟赟大笑,“该!活该!”
孟赉叹道“大哥莫再想这些。好在蔚姐儿只是心思单纯,和那人发乎情,止乎礼,并未做下事体。对家人从未生过歹念。她就是年纪小不懂事,又有些好高骛远。好生静静心,蔚姐儿还有大好前程。”只要她不再犯糊涂。
孟赟思及爱女,心如刀搅,“这傻孩子!这傻孩子!可让人如何是好。”他只此一女,哪怕蔚然再怎么不争气,也是下不了狠心处置。
“大不了,我养她到老也罢。”孟赟再无良策,只能这么决定。孟赉安慰他,“也不见得。人生际遇实难遇料,也许蔚姐儿只是缘份未到。”
又过了半个月,新任泰安县令亲至草庐探望,表达过一番景仰之情后,见孟家兄弟二人皆是赢弱不堪,怫然道,“请二位老世翁回府休养!虽说亲亲为大,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须要爱惜。”这是个考上二甲后第一回当地方官的二楞子,不容分说,命人强行把孟家兄弟二人送回府中。
又马上一道表章,把泰安孟氏兄弟二人的贤孝事迹,上报朝廷。这县令科班出身,文采极佳,皇帝看着这表章,微笑:怪不得,满泰安城的官员,要么当场被杀,要么从逆,最后还是被杀,只有这孟赉,逃过一劫,还落了个孝子名声。怪不得小磊和张并对此人心折。当即朱笔批示“准!”
孟家兄弟回府后每日静养,身体渐渐恢复。数月后,孟赉正喜滋滋看京中来信,悠然这丫头真会玩,把小张勍的各项英雄事迹画成图,写成话本,图是请高手画的,栩栩如生;话本是悠然自己写的,风趣诙谐。
孟赉看到一副小张勍尿尿到他爹脸上的图,心中大笑,你小子也有今天!图边有悠然的解释:他爹总是盯着儿子看,看来看去看个不够;人家想要尿尿他还盯着看,结果人家恼了,直接一泡急尿尿到他爹脸上了。
下幅图是一脸傻笑的张并:我儿子真厉害!被尿到脸上了还得意呢,孟赉又是心中一阵狂笑。这时,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门帘一挑,一位素衣素服的青年女子走了进来,“爹爹!我不依!”
孟赉冷冷盯着她,不说话。青年女子慢慢胆怯了,恭恭敬敬行礼问安,“义父。”孟赉见她做足礼数,方缓缓道“依儿免礼。”
孟依然心中气苦,好好的亲生女,变成了族中的外室女,亲爹的义女!这是从哪里说起!“我不就是偷跑出去跟着蔚姐儿,想看看她能看上什么人,竟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是觉着委屈。
孟赉狠狠瞪了她一眼。干脆笨死算了,什么也没听到,弄成这样,到了此时此刻还不知错在哪里!
“爹爹,您想法子,我要做回您的亲生女儿,我要做回相公的妻子!”孟依然不甘心改变身份,拉着孟赉的衣襟央求。
孟赉把悠然的来信一张一张叠起,装好。抬头对眼前这女儿说道“说了多少遍了,你还是不懂,你要回复身份,是想害死全家不成?”说出这话后孟赉心中悲伤,流下眼泪,“有爹在,大不了爹陪着你一辈子住在乡下,永不回京;若爹不在时,你怎么办?”
孟赉痛苦的闭上眼睛。若是自己临死,她还是这副不生死活的样子,只能……做爹的能由着她连累,可不能让她连累旁的儿女!一大家子人,不能全给她陪葬!
“依儿,义父若能教好你,万事皆休。若不能教好你,咱们父女二人,便一同去了!”听到孟赉这句话,孟依然傻在当场。
作者有话要说:“视尔梦梦,我心惨惨”,梦(ménɡ)梦,同瞢瞢,昏而不明。“看你那种糊涂样,我心烦闷又悲哀。”
嫣然快把我累死了,我昨晚才到了妥善解决她问题的法子,愁死我了。我下午应该会再写一章,悠然一家回泰安探望老爹。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大结局。下周有几个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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