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悠然顺从的答应,又眯了一会儿,由着张并抱到净房泡鲜花浴,咦,这是什么鲜花,好一股甜香。
渐渐神清气爽起来。
等到夫妻二人跪在张铭身前磕头、敬茶的时候,悠然已是端庄得体的青年贵妇打扮,大红褙子,赤金红宝石头面,什么喜庆穿什么。
张铭乐得眉开眼笑,“乖,快起来,起来。”很大方的给了副玉镯做见面礼。“阿并说你喜欢玉,爹特意寻了这个出来。这是孝武皇帝九年,灭夏国时得的,夏国的镇国四宝之一。一直存在宫中,先帝赐给爹的。”张铭初次做公爹,兴奋的狠了,喋喋不休的说话。
通体晶莹、温润碧透的玉镯中,有一根若隐若现的血丝,这就是传说中的极品血丝玉?听说能辟邪呀,好东西,悠然道了谢,笑咪咪收下了。收礼物真是件令人身心愉悦的好事。
张铭带着夫妻二人到祠堂里拜了神位,看着空荡荡的祠堂发了会愣,也只好罢了。阿并这么倔强,说也没用。
过了一会儿,张钊和张锦也来了,喝了侄媳妇茶,张钊送了副西洋项链,“知道悠然喜欢舶来品”,张锦送了副王澹斋的《草书平安帖》,“侄媳妇是书香门弟的姑娘,书法定是精通的。”
其实一点也不精通,悠然却只道谢收下,好珍贵的书贴。这要一不小心再穿回二十一世纪,该值多少钱呀,想想就热血澎湃。
张锦见了悠然,先是惊艳,继而心中暗暗嘀咕,“怎么跟阿馨长的这么像。唉,不过比阿馨落落大方多了,阿馨总是缩手缩脚的样子。可惜了她那副好模样。”
想到那个比春光更明媚、比月亮更美丽的女子,张锦怅然。自古红颜薄命,也不知她是活着,还是已经去了。
却是突然回想到一件重要事情,指着悠然道“我,我见过你!”
那年在坐忘阁,不是见过她么?那时她还是个小姑娘!
张锦兴奋起来,两眼发光。“阿并,说老实话。”逼着张并坦白。
张并只微笑不语。张钊和张铭都好奇,“怎么回事?”
张锦却不告诉他们,“这是我们叔侄俩的秘密。”张锦和张并两人向来要好得很。
这小子,让他嘴紧,总有一天得让他说实话!张锦笑吟吟想着得意事,笑吟吟和兄长、侄子一起饮酒,直喝至酩酊大醉。
张并亲自带人送张锦、张钊到魏国公府大门口,又把张铭送回青川公主府,方急急回了家。
青川公主府。张铭醉态可掬,“公主,今儿我真是高兴,太高兴了。”
青川公主温婉的笑笑,命人“煮醒酒汤来,服侍驸马饮用。”又命人将张铭扶进房去。
一帮人等好容易把醉醺醺的张铭扶到卧房,哄他喝了汤药睡下,方去禀报公主“驸马已睡安生了。”
青川公主眉宇间闪过一丝厉色。那野种成亲了,娶媳妇了,他高兴成这个样子?
想到那个野种做下的事情,青川公主渐觉怒不可遏。吴王哥哥在京中经营多年,禁卫军更是久已拉拢在身边,本是胸有成竹的夺宫,却被那个野种一力破坏。若不是那个野种投靠了皇帝哥哥,这会子,坐在皇帝宝座上的人是谁,还不一定呢。
吴王到底是自己亲哥哥,若座上皇帝宝座的是他,自己可不是如今这副模样,只能躲在家中装贞静,装贤惠。
皇帝哥哥虽是仁慈,究竟是隔母的,哪里会对自己亲热会照看自己了?只是面子上和气罢了。
就算只是为了皇室声誉着想,皇帝哥哥也不会对自己这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做什么,反会令自己安享荣华,好成就他友爱兄妹的好名声。只是,权势就休想了,只剩下一个空壳而已。
孝武皇帝不喜先帝,为先帝择配时挑了富宁侯的幼女,温柔和平,却无甚见识;先帝在时根本不是生母秦贵妃的对手,常被秦贵妃打击得缩在皇后宫中不敢出门,更摆不出母仪天下的架子。
可如今的太后,名正言顺是天朝女子中第一人,那份威仪,竟和先帝在时大不相同。
自己的母亲秦贵妃,却是已被逼殡葬。
当日赫赫扬扬,把中宫皇后逼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宠妃,如今已是一抔黄土!世事何等难料!
夺宫失败,无话可说,这世上本就是成王败寇;可生母秦贵妃被逼殡葬,情何以堪!这杀母之仇,如何能不报!青川公主素日温柔的脸上,此时出现隐隐的杀气,这杀气一点点升腾,渐渐,青川公主面目扭曲狰狞起来。
皇帝哥哥,位子已是稳稳的,我奈何他不得;太后娘娘,原就是中宫皇后,她的位子是她该得的;只有那本该是野草一般卑微的张并,不该立在朝堂之上,他那提不起的出身,配么?
青川公主冷笑起来。这阴冷的笑声,在这温暖的春夜中听来都令人胆寒,墙角侍立的小宫女,吓得恨不能缩进墙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婚姻之故,言就尔宿”出自《诗经?小雅?我行其野》,翻译得斯文一点,“因为婚姻关系,日夜与你同在。”不斯文呢,可以直白说“因为结婚了,跟你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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