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公务,”张钊笑道“和阿并一起喝了两杯酒。”
武氏正给张钊宽衣,闻言顿了一下,“怎么想起来跟阿并喝酒了。”
张钊跟武氏二十多年夫妻,何等熟悉,很敏锐的觉察到武氏有些不对,却不说破,只微笑道“我们叔侄几个,不是常一起喝酒么。”叔侄一起喝酒,是多么普通的事。
武氏掩饰的笑笑,“我不过随口问问。”
张钊留了心。
“咱们现在儿女俱已成婚,正是该放下心事,好好消遣过日子才是。”张钊慢慢说道,自家什么都顺,什么都好,夫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不成?
一个人过得不好才要生事,一切都顺遂,好好享受就是了,折腾什么呢?
“憇儿如今不大顺呢。”武氏烦心事也是有的,张憇嫁到安家,丈夫是个好的,公公也是个好的,婆婆却是太严厉了些,又有两个多事的小姑子。
“年轻人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张钊却不以为意。安家父子两个都是不拘小节的人物,待张憇极好,婆婆虽是严厉些,却没什么逾矩的地方,全是按礼节来的。
“阿憇从小便没受过这般拘束。”武氏抱怨不已,“不过是个继室婆婆,还真拿自己当盘菜。”当初许嫁女儿,便是看中安夫人是继室,管教起原配所出的儿子、儿媳来,定会没有底气。谁知安夫人一切按规矩来,一步不多,也一步不少。倒让武氏没辙。
“怀了身孕还让站规矩,真是可恶。”武氏恨恨。
“不过是个意思,小半个时辰也不到。”张钊温言安慰,“孕妇也要动动才好。”
总不能因为怀孕了,就什么规矩全废了。安夫人不过是让张憇做个样子而已。
被武氏念叼着的张憇,其实日子过得不错。安家家风清白,没有妾侍通房那乱七八糟的,一夫一妻,每日厮守,夫复何求。如今又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安公子对她越发体贴起来,张憇无比满足。
这日,唯恕来看张憇。
“大哥哥来了。”张憇快活的迎接哥哥。
唯恕无奈,“你都怀了身孕,还这么蹦蹦跳跳的,就不能稳重点。”
张憇吐吐舌头,“我见了哥哥,哪还稳重得了?”在哥哥面前,一直就是个小孩子。
“你呀,跟阿悠一样,两个小淘气。”唯恕溺爱的说道。
“阿悠这没良心的。好久都不写信了,也不来寻我玩。”张憇颇有些愤愤。
“她哪有空寻你玩?快出嫁的人了。”唯恕看着张憇生气的样子,觉得小妹妹还是那么娇憨可人。
“阿悠要出嫁了?”张憇惊了。都没听这丫头说起过!
“是啊。你不知道么,就是咱家兄长。”唯恕纳闷,小妹妹不是包打听么,怎么如今消息这么不灵通。
旁边的丫头斑芒抿嘴笑,小姐好动,自从小姐怀了身孕,姑爷紧张的什么似的,什么都被禁止了,连外面的消息都不怎么知道了。
啊?张憇愣了,感情阿悠没做成自己二嫂,做了自己堂嫂?
这没良心的!说都不说一声!张憇气上心头,大声吩咐斑芒“笔墨伺候!”她要写封信过去,好好骂骂孟悠然!当不当我张憇是朋友呀,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
当天,悠然收到两封责骂的信,一封,是张憇的,另一封,是水冰心的。
悠然看着信,小脸皱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出自《诗经?小雅?白驹》,《白驹》是一首留客惜别的诗,“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是告诉朋友“不要吝惜你的音讯,切莫疏远淡忘友情”。<!--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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