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桌前的人都知道涂思烟死了,也都推测出大概率上应该就是计缘动的手,但却不知道计缘是如何做到的。
实际上,在场的人都想象不出计缘能避开他们做到出手诛杀涂思烟的情形,尤其是涂欣还就在涂思烟身边的情况下。
虽然想象过计缘的道行很高,但这种情况也太过莫测,甚至让众人隐隐有种当初自己还没有修成之时,面对长辈高人时候的那种感觉,显得荒诞却又是事实。
不过哪怕各自心中思虑再多,但还是没有谁在这时候去吵醒计缘,都在耐心等着计缘自己醒来,而原本大家抱有不低期待的论剑书文,也因为涂邈心绪不宁,勉强于第二天草草结束。
树阁前总是阳光明媚,也总有一缕光能照射到计缘酣睡的书房内。
一天、两天、三天……
正好是第九天清晨,躺在木榻上的计缘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之前醉了是真的醉,睁开眼后,视线在涂逸的书房内看来看去,也觉得十分新奇。
看了一会,计缘才坐起身来,伸着懒腰舒舒服服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阿嗬……”
树阁外,等待了九天的五人也在这一刻知晓,计缘醒了,不约而同地纷纷起身,但也只有涂逸走向了树阁,毕竟他才是主人。
树阁书房内,计缘活动了一下手脚,已经从木榻上站了起来,虽然听到了脚步声,但注意力还是放在涂逸的藏书上,十分好奇这九尾狐平常看什么书。
然后眼尖的计缘就发现了一本疑似是春宫图册的图书。
‘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涂逸还看这种书?’
计缘刚刚准备抽出这本书确定一下,涂逸的声音就在房门位置响了起来。
“计先生,你醒了?休息得可还好?”
计缘在当面抽出这本书看涂逸的反应和放弃之间,犹豫了一瞬间,最终还是没把书拿出来,转身带着笑容朝涂逸点了点头。
“是啊,醒了,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也做了好些个美梦!”
“计先生休息好了就好,外头的道友可等急了。”
听到涂逸这么说,计缘笑了笑,问了一句。
“哦?等急了?等计某做什么?”
涂逸也面露笑容。
“当然是也想听听计先生此前论剑的感受了,先生请吧!”
处于同族又同处玉狐洞天的关系,涂逸之前可以帮着打打掩护,但涂思烟的死对于他来说至多是震惊,却根本谈不上什么伤心和愤怒,本也就是该死之人,死了就死了。
所以计缘在涂逸身上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这倒也更确认了涂逸和那些狐狸不是一路。
“好,道友请。”
计缘也只好离开书房出去了,涂逸看了一眼计缘刚刚准备抽书的位置,然后才跟着计缘一起离去。
树阁外,等着计缘和涂逸出来,外头几人也全都离开桌边向计缘行礼。
“计先生,此前论剑真是精彩绝伦啊!”
“不错,先生仙姿此刻仍在心中不散。”
“小妹也对先生与逸哥哥论剑十分向往,只可惜之前有事没能前来,错过了这一场难得的论剑呢!”
别人的话还好,这涂欣计缘可是认得的,不把他当仇人就算了,居然一副崇拜的样子,也是让计缘心中冷笑,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他走近几步向着众人拱手行礼,面上满是歉意。
“让诸位笑话了,论剑中途,计某不胜酒力而醉,这一场论剑终究不算完满。”
说话的时候,计缘在心中补充一句:‘对于涂逸来说是这样的。’
“哈哈哈,先生过谦了,此场论剑何谈不完满,再完满下去,天地亦要妒忌了,对了先生睡得可好?”
涂邈算是这些狐妖中最懂礼数也最会说话的了,这种话茬一般都是他起他接,计缘和涂逸一起到了桌边,看着周围满地的空酒坛笑道。
“睡得很好,也做了个好梦,很久没喝这么畅快了,多谢道友的酒了,诸位请坐吧,听涂逸道友说诸位等着我讲讲论剑的体会,计某是不会推辞的!”
佛印老僧面色带笑,向着计缘点了点头,率先坐下,其他人对视一眼之后也随着计缘一起坐下。
计缘是真的讲之前论剑的体会,不过当然是有所保留,有些感悟也不是不用剑的人能理解的。
期间计缘好故作惊讶地发现了涂邈那没能装裱的书文长卷,对其平平淡淡地赞叹了几句,只是说写得画得都很好看,这基本已经是很直白的点评了,就差加上一句“除此之外并无可取之处”了。
涂邈写的画的被计缘说好看了,但他脸上当然就该不好看了,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所有人更关心的其实就是涂思烟的死,但不论怎么旁敲侧击,计缘就是一个字都不提。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在计缘话里话外,就像是自认倒霉,认了涂思烟不在玉狐洞天之中,也不找什么麻烦了。
佛印老僧和涂逸这会反倒成了旁观者,前者几百上千年的佛法修为都差点憋不住笑容,心中直叹计先生演绎功力深厚不输道行。
而后者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更侧重于计缘讲自身对论剑的体悟,只可惜他听得出来计缘保留了许多,最想听的最后一剑,也被计缘以没能使出便已醉倒为由略过了。
两天之后,计缘和佛印老僧告辞启程,计缘的两个千斗壶也全都被装满,消耗的当然也是涂邈的存酒,计缘来者不拒,也不在意什么酒品混合问题,一股脑全都倒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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