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关系依旧像以前一样在冰点。
不管政事多忙,我每天都会挤时间出来陪她用晚膳。
只有待在她身边,我的心绪才能达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我在唱独角戏,她冷眼坐在旁边,但我依然甘之如饴。
一晃几个月的时间过去。
虽然匈奴和大齐已经签订友好合约了,但我们一直暗中关注着对方的情况。
大齐发生的重大事件,都有探子传了回来。
老皇帝殡天,太子登基,箫尘及其党羽居然被新帝针对。
我并不觉得奇怪。
早年我就看出,大齐的新帝不是什么好人,还曾奇怪箫尘为什么会辅佐这样一个主子。
他落得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我只觉得讽刺。
这些事我下了严格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在她面前提起。
让我感到兴奋的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或许是真的被我打动了,她对我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
每天在一块用晚膳,我都会絮絮叨叨地跟她说很多话,就像平凡的丈夫和妻子。
我遇到困难,居然幼稚地在她面前倾诉。她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却三言两语就说出了解决的方法,令我十分惊喜。
她似乎渐渐接受了匈奴阏氏的身份,用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将许多重伤的将士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还在民间传播种植、纺织等技术。
渐渐地,她在军中和百姓那里的声望越来越高,甚至众人一度只知阏氏,不知单于。
我并不介意,心中甚至升起了一阵与有荣焉的感觉。
这就是我心爱的女人啊,她的确有经世之才!
只不过我很心疼她身怀六甲,还这么忙碌,她却浑然不在意。
直到她告诉我,要将夏白冬送回夏家村,我才恍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她恨极了我,又怎么会为我和匈奴付出,苦心在军中和民间建立声望,恐怕有自己的图谋。
夏白冬对她来说极为重要,只有放在自己身边才放心。现在她要将他送走,便代表她即将做的事风险很大。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答应了她的求情。
我如果是个傻子,就不可能在重重厮杀中坐上单于之位。所以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给我的饭菜里下了慢性毒药。
我已经洞悉了她想干什么。
但还是默认了她的做法。
因为只有这种时候,她对我才是和颜悦色的,偶尔甚至会跟我谈笑风生。
即便知道她是虚与委蛇,但为了这来之不易的温暖,我也甘之如饴。
本就是我对不起她,这一世我亏欠她太多,如果取了我的命,她就能原谅我,那便拿去吧。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终于到了她生产这日。
她怀孕的这几个月,是我衣不解带地照顾。即便她腹中的孩子跟我没有血缘关系,我也早已将他当成了亲子。
听到产房里传来的阵阵痛呼声,我心如刀割。
时间一点一滴地走过,孩子依然没有生下来,我心急如焚,一颗心被担忧充满,发了很大的脾气。
没想到我没等到好消息,却等来了一个噩耗。
她难产了。
听到稳婆问我保大还是保小,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了,踢开那些拦住我的人,快步冲进了产房。
看到她苍白得像纸一样的脸色,我的心跳都差点吓得停止了。
稳婆说再拖下去只有一尸两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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