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尘看她的眼神很复杂,里面夹杂着忐忑、惋惜、心痛、不舍等复杂的情绪。
山洞里沉寂了很久,久到夏白薇以为箫尘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转身背对着她,淡淡地“嗯”了一声。
昨天,下属吴舒任再次找了过来,向箫尘禀告京中的消息。
皇帝越发老糊涂了。
他年轻的时候,极为重视伦理纲常,对于那些宠妾灭妻的臣子,向来严惩不贷。谁知道上了年纪竟然独宠玉贵妃,将中宫皇后视若无物。
如此一来,辰王极其党羽越发嚣张,太子一脉岌岌可危。
他的伤势已经痊愈,为了箫家剩下的族人,和京中的大业,箫尘觉得自己必须离开这里。
尽管早就知道这个答案,但听到箫尘亲口承认的时候,夏白薇还是觉得心里难受得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心口,闷痛得她直想掉眼泪。
她……为什么会如此不舍?
夏白薇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说道:“那真是太好了!本姑娘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你的仇家追来我会被你连累;再也不用隔三差五往山上跑,照顾你这个伤患了。”
如果是以前,箫尘听到这话,一定会跳脚痛斥她没良心。可是这一次,他只是一言不发。
箫尘想起吴舒任说的,如今京中的形势,比他想象中还要严峻。所有能为太子翻案的人员,都被辰王一脉囚禁的囚禁,暗杀的暗杀。
可以说现在有这个能力的,只剩下箫尘了。他身上挑着的担子太重,不仅关乎着数个家族的几千条人命,还关乎着国家的未来。
所以,在这件事彻底解决之前,箫尘的行踪绝对不能透露出去半分。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吴舒任知道夏白薇的存在,他对箫尘的恳求是,只有死人,才永远不会泄露秘密!
“主子,属下知道夏家姑娘对您有恩。但到了必要的时候,我们只能忍痛。这一次,就当是我们欠了夏姑娘,下辈子属下愿意做牛做马赎罪!”吴舒任的话言犹在耳。
箫尘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要不然在那样险恶的环境下,他压根不可能平安长这么大。京中出事后,他更不可能突破重围逃出来。
无毒不丈夫。
有些东西,纵然割舍不下,也必须舍弃!
箫尘转过身凝视着夏白薇。
这一刻,他身上散漫随性,漫不经心的气质全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胆寒的铁血气息,宛如沙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神!
这样的箫尘,对夏白薇来说完全是陌生的。陌生得就好像,她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一样。
夏白薇的唇角渐渐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语气听不出情绪,“箫墨染,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失忆。之所以编出这个借口,是不想我刨根问底吧?”
箫尘的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一瞬不瞬地望着夏白薇,过了良久才沉默地点了一下头。
其实他心里早就清楚,以这丫头的聪明,这么拙劣的借口怎么可能瞒得过她?夏白薇之所以不拆穿,是因为知道她问不出什么来吧。
“所以呢,你现在要跟我说什么?”夏白薇对上箫尘的目光,一字一顿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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