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伎女·丫头(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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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迎海是个三十多岁的老光棍儿,父母早亡,入府为奴之前一直在做泥瓦匠,收入微薄,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五年前正赶上岳府招仆,便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报了名,因见他年轻力壮,又会些手艺,负责招工的管家岳峰便将他录用了。

入府之后李迎海被分配到了伙房做杂役,干起活儿来倒也踏实,没有什么偷奸耍滑的举动。如此过了三年,李迎海由四等仆升为了三等仆,每月拿着二百文的薪饷,日子过得同府内其他仆人也并无两样。

然而就如大部分人类的通病——生活条件一旦相对有所提高,就会忍不住追求一些物质上或精神上的享受。李迎海因为家中已无长辈,没人替他张罗娶妻大事,是以人过三十仍是光棍儿一根,渐渐便染上了酒色之气,旦凡有机会出府,必要去酒馆喝上几杯,再寻至花街柳巷与伎女厮混。

以上便是我从这几位厨子的口中打听来的资料,如此倒更令我有所疑心:倘若李迎海迷恋酒色,那应该更希望自己每月能多挣些钱来花,何况……泡伎女是需要体力滴(咳咳!),新安排给他的工作较之以前要轻松许多,他没道理不乐得服从啊?!

这件事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我忍不住微笑,探究谜题的真相对我来说是这枯燥无聊的古代生活中唯一的乐趣,人生在世短短数载,如果总用痛苦和生气的事占去自寻快乐的时间,那真是太不值当了。因此,我轻轻叹口气,决定将方才被那田姓疯子夺去初吻的惨痛经历彻底抛诸脑后,反正再怎么翻来覆去地纠结也已于事无补,不如潇洒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自我开解了一番后效果不错,心情较之方才好了许多,便一心一意投入到让自己开心的“事业”中。我看向面前这几位仍自面带惶恐的厨子,问道:“李迎海惯常去的青楼是哪一家?”

厨子们想了想,七嘴八舌地答道:“是巨门坊的噙香居,他以前常去那里的!”

“以前?”我抓住话中关键,“现在呢?不去噙香居了么?”

一个厨子抢着答道:“李迎海已经很久没去过那种地方了。”

“哦?换地方了么?”我心中暗哼一声,这臭男人还真不知足厌,一家伎院还不够他玩儿的吗?!

“没有……”又一个厨子道,“他……现在已经不怎么去青楼了。”

哦?是改邪归正了还是肾亏阳*了(这女人什么都知道……)?我笑笑,道:“那么,他还嗜酒么?”

厨子答道:“酒倒是还喝,只不过比以往喝得少了。”

唔……问来问去又回到了原点,仍然无法弄明白这李迎海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肯离开伙房……咦!“不肯、离开、伙房”,这六个字很是关键:“不肯”,李迎海的态度十分坚决,宁可少挣钱、干累活,也不肯多挣钱、干轻活,这实在是有些违悖常理;“离开”,是“离开”而不是“改换”,也就是说,改不改换他的职责也许是次要的,说不定他真正的目的是不想“离开”,如果给他换两种选择,一是留在伙房干重活少挣钱,一是留在伙房干轻活多挣钱,他肯定会选择后者,由此说明他的职责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留下来,留在伙房!那么就是“伙房”了,伙房这个地方对他来说才是至关重要的,而无关乎干什么活儿、挣多少钱。

事情似乎隐隐有了那么一丝眉目,我负着手在伙房里慢慢转了几转,大脑飞快地整理着思路。且不论李迎海究竟出于什么目的,他死活也不愿离开伙房的行为必定暗含古怪。由他喜好酒色这一点来看,他绝不是老实本份之人,若以敬业爱岗这种说法来解释他的行为肯定是说不通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李迎海有不得不留在伙房的苦衷或原因——然而又是什么苦衷或原因呢?伙房里能有什么?肉?米?柴?酒?不不,酒是放在仓库里的,伙房放不下那么多的酒坛子,李迎海应当不是为了贪杯才强要留下来。

说到贪杯……这个酒色之徒当真有那么强的自制力可以说不近女色便不近女色、说控制酒瘾就控制酒瘾么?除非他是得了什么病,“遵医嘱”不得频于房事、不得过度饮酒——然而,若果真如此的话只怕这病也不是什么小病,他没道理死守着伙房宁干重活不干轻活。怎么说他的行为与意图都是自相矛盾,只要能将这矛盾说通,谜题也就能迎刃而解了。看来,着重点还是要落在这酒与色上。

我停下脚,望向那干厨子们,道:“这李迎海是几时开始不再去青楼的?”

厨子们想了想,道:“约三个月前。”

“酒也是那时起不再多喝了么?”我又问。

厨子们交流了一下,道:“是,喝得少了。”

唔唔,如此。果然问题出在这里,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李迎海可有与平日不大相同的举动么?”我目光炯炯地望向这几人,忽然脑袋里闪现出一双同样炯炯的眸子,仔细捕捉这影像——呃!竟然是季大狗官的那对贼眼!我怎么无缘无故地会想起他来?……是了,他在调查案件的时候眼睛里也是这样一种神采,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等等,难不成那狗东西和我是一种人……对于谜题的答案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不可能不可能!他不过是为了尽本份而已,他是知府嘛,嗯嗯。

收回思绪,听得一个厨子答道:“似乎……没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就是变得话有些少了……”

“以前他都爱对你们说些什么?”我问这厨子。

厨子想了想,答道:“无非就是那噙香居的哪个姑娘生得俊,哪个姑娘……”说到这儿忽然住了口,有些窘地望着我。

我知道这些男人们在一起讨论伎女肯定没什么能入耳的话,不过为了调查真相,我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问下去:“你……拣能出口的说。”

那厨子挠挠头,大概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要说的话,方才开口继续道:“他说……噙香居有个叫翠钿的姑娘生得俊俏,对他也……也热情,常常在我们面前显摆,说那翠钿定是喜欢上他了。”

“喔……那他喜不喜欢那翠钿呢?”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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