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什么钱都敢收。”李邦藩看了桌上的钱一眼,说心里话,如果不动心那是假的。随着战争进行到第五个年头,很多人的心态,早就发生了变化。
不少人来中国,并非为天皇效忠,而是为了发财。据李邦藩所知,很多古星的军官,搜刮了中国人的钱财后,都偷偷运回了日本。
“这种钱不收白不收,就算事情没办成,时栋梁还敢来讨钱?”朱慕云轻笑着说。
“你与时栋梁不是很要好的朋友么?”李邦藩说。
“我除了与皇军是朋友外,不想再有其他朋友。与时栋梁,只是生意伙伴罢了,说不上朋友。”朱慕云摇了摇头,坚定的说。
“好吧,这件事我去问一下。能不能成,可不敢保证。”李邦藩说,朱慕云的话有道理,此事就算不成,收了钱又算什么。或许其他中国人不敢收钱,可他是日本人啊。
“只要局座出马,就没什么办不成的。其实,汪清海对皇军还是忠诚的。六师上次虽然惨败,但也还有几百人。新四军的政策是,只要不参加他们的军队,就都会放走,还发路费。我估计,不用多久,六师还能聚集近千人。这些人,只有汪清海才能管得住。”朱慕云说。
“一千人。”李邦藩喃喃说,皇军确实是到了用人之际,长沙战役损失了好几万人,虽然对外宣称只有几千人,战者死不过几百人。可是拳头痛不痛,只要挨拳的人才知道。
“汪清海对皇军原本就很忠心,此次六师被歼,与罗泽谦的情报失误,也是有很大关系的。如果局座能替他说情,我想汪清海以后,必定对局座感恩戴德。”朱慕云说,他之所以提到罗泽谦,也是想提醒李邦藩,六师的失败,不完全是汪清海的职责。
无论是政保局还是宪兵队,都有着判断失误的责任。真要说没有责任,只有朱慕云是完全没有一点责任的。当初罗泽谦的情报传回来的时候,朱慕云坚定的站在六师这一边,充分相信汪清海。
“你说的不错。可是,汪清海会不会因此而怨恨上了日本人呢?”李邦藩问。
“他不会,也不敢。离开了皇军,汪清海还能干什么?他的家产,都在古星呢。”朱慕云笃定的说。
“好吧,我去试试看,你转告时栋梁,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李邦藩缓缓的说,他之所以愿意去说情,并非真的看在钱的份上。
汪清海回来后,皇军对六师的溃兵就好处理了。如果汪清海愿意继续为皇军服务,也可以让他继续效力的。
随后,朱慕云又去了找了植村岩藏。朱慕云可是特务分室的秘密情报员,每次只要政保局和宪兵分队有什么事,他都会找机会向植村岩藏汇报。虽然只是一些不算机密的情报,但在植村岩藏看来,朱慕云的表现很出色。
看着桌上绿油油的美钞,再加上金灿灿的黄金,植村岩藏觉得自己的眼睛都晃得快睁不开了。朱慕云在植村岩藏的说辞又不一样,他觉得,只要植村岩藏帮了这个忙,以后就有可能把汪清海也拉进来,担任特务分室的秘密情报员。
植村岩藏对这个提议动心了,如果汪清海成了他的人,不管能不能提供什么情报,至少是他工作能力的表现。同时,也是实打实的成绩。
李邦藩和植村岩藏两人分别出力,一个从宪兵队入手,一个从特务分室向上面请示,很快,在日军军部开成了合力。最终,日本人答应,“不干涉”六师的营救行动。也就是说,不管六师与新四军达成什么交易,他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事情没着落前,朱慕云与时栋梁又见了一面。朱慕云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向他诉苦。他告诉时栋梁,李邦藩和植村岩藏都是出了大力的,自己将时栋梁的那箱钱,一分为二,分别送给他们,但似乎还不够呢。
时栋梁也很识趣,很快,又给朱慕云送了一箱钱。看来,为了营救汪清海,时栋梁已经不计成本。
其实,朱慕云给李邦藩和植村岩藏的钱,加起来也只有半箱钱。时栋梁的钱一到手,朱慕云就交给了许值,请他转交给组织。或者,通过恒昌源,在古星采购根据地急需的物资。
“时兄,好消息,日本人同意六师营救师座。但是,他们既不支持,也不反对。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朱慕云说。
“知道,知道。”时栋梁高兴的说,日本人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汪清海能不能救回来,就看六师自己的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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