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许值决定,就从后门攻进去。只要把那辆黄包车解决掉,客栈的同志,要撤出来就容易了。
“老俞,你通知下去,今天晚上行动。”许值说。
晚上的行动,需要使用武力,许值在调遣人手的时候,首先考虑的是军事素质。我党很多做地下工作的同志,都要文弱书生。或者说,他们本身就是知识分子,是真正的书生。让他们与敌人正面交锋,肯定不行。而且,晚上的行动,不能用枪。
施兴民原本只是抗日积极分子,东北流亡过来的学生。在六水洲移送宪兵队时,因为出了车祸,随地下党一起被救了出来。经过这段时间的考察,他已经赢得了组织的信任。因为身材高大,孔武有力,晚上的行动,他也被批准参加。
这让施兴民很是兴奋,他当即要求,承担更重要的任务。组织上考虑到,他曾经的身份,同意这次让他动手,这也是对他最后一次考验。
朱慕云晚上听完冯梓缘的课后,一般都会让郭传儒炒两个菜送来。晚上培训的人,现在只剩下朱慕云一个。他们的酒还没喝完,就听到一楼传来人声鼎沸。两人一起走到窗户边,看到宪兵小队帮一科的人,押着十几人回来。
朱慕云心里一惊,郑思远再次对客观动手了么?地下党的人,一个都没有跑出去么?
冯梓缘的想法与朱慕云类似,二科的成功,对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二科越立功,对他的威胁就越大。以前二科只有郑思远,对他嗤之以鼻,自从端掉剃头铺后,二科所有人,都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我去看看,二科要不要帮忙。”朱慕云说,二处现在只有一间审讯室,并没有专门关押犯人的拘留室,十几个人,恐怕不好关押。
“我也去。”冯梓缘说,二科抓了这么多人,人手恐怕不够,正好给一科的人,一个学习实践的机会。
对冯梓缘的主动,郑思远表现得冷淡。二科的人,个个能以一当十,自然不会接受一科的支援。二科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让一科插手。
“郑科长,二科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我们会处理好的。”郑思远冷冷的说。
“有任何需要,随时可以找我。”郑思远悻悻的说,郑思远将他挡在二科外面的走廊,里面是什么情况,他完全不知道。
但郑思远对朱慕云的态度,则完全不同。他请求朱慕云准备点东西吃,二科的人,今天晚上要忙一个通宵,天气还很冷,不吃饱肚子是不行的。
“没有问题,我跟宪兵队的人说一声,他们辛苦了,也请他们吃点寿司再走。”朱慕云说,因为有宪兵在,朱慕云让郭传儒每天都要准备寿司,随时可以给吃。
“多谢朱科长。”郑思远听到寿司这两个字的时候,喉结明显动了动。他虽然化身为中国人,但越是压抑日本气息,就越是向往日本的东西。比如说寿司和清酒,每次思念家人时,品尝这两样东西,能很好化解乡愁。
“日本寿司随时都有,要不给二科的兄弟们也来点?”朱慕云说。
“不必,给我们准备此炒面、炒饭就行。”郑思远摇了摇头,如果连这点意志都没有,如何成为帝国的精英,怎么会是一名合格的武士?
从小,郑思远就熟读武士教训书:《叶隐闻书》,其书的卷一,便开宗明义的说:“所谓武士道,就是看透死亡。于生死两难之际,要当机立断,首先选择死,没有什么大道理可言,此乃一念觉悟而勇往直前。通常说的‘无目标的死,毫无意义,似犬死’,以此来说教,乃是上方(指京阪地区)风气的轻薄武士道。生死两难时,人哪里知道能否按原定的目标去死?以目标来考虑生死,就会以死了不值来解脱自己,从此变得怕死。人,谁不渴望生?但要生得符合道理,如说离开目标而生,那就是窝囊废……”
他连生死都看得透,随时可以去死,又怎么能为了一顿寿司,而暴露身份呢。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但到了中国,就必须按照一个中国人的习惯,来要求自己。看看一科的人,谁又会喜欢吃寿司呢?他们只喜欢大鱼大肉、山珍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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