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马丽?”刘诗雨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打着电话,看着她的饭盒掉到了地上,忙探过头来问道。正在埋头吃着饭的男女同事们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投过来狐疑的目光。
“很不幸的是,hiv检测呈阳性……”电话那边依然在同情地诉说着,“我们打电话来告诉你,这是我们的义务,你是他的女朋友,希望你也能尽快来我们中心做个检测。”
马丽的脸色煞白,拿电话的手也如在打摆子似地不停颤抖着,电话那边许久都没听到她的声音,却是不知道她还在不在听,忙就“喂喂”地喊着。
“马丽,怎么了啊?”刘诗雨帮她把饭盒给捡了起来,关切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怎么搞的,马丽?要上班了,快点收拾一下!”值班店长在那里催促着,他可不管你吃没吃完饭的,时间到了,就必须去上班,他关心的是这个。
“啊?哦……没什么没什么……”马丽猛然回过神来,她粲然一笑,忙掩饰着自己的恐惧。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刘诗雨不放心地问道,看着马丽那个样子,她绝对不会相信她说的“没什么”了。
“没什么就赶快去上班,别磨磨蹭蹭的!”值班店长就面无表情地催促着,“刘诗雨,你也别磨蹭了好不好!”
“马丽,若不舒服就请假休息一下,我去上班了啊!”刘诗雨说着,忙起了身,拿着饭盒去洗了干净,放到她的柜子里,然后就往楼下去了。
“马丽,你还在磨蹭什么啊!”值班店长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他曾经打过马丽的主意的,但马丽且能让他占了便宜去的。
“店长,我不舒服,想请个假……”马丽哆哆嗦嗦地扶着椅子站了起来,苍白的脸上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子。
“啊?不舒服啊?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值班店长忙把他那张瘦猴似的脸探了过来,圆圆的鲍鱼眼就在马丽的身上扫着瞄,最后就定格在了她鼓鼓囊囊的胸上。
“不了,我自己回去……”马丽说着,艰难地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就往门外去了。
马丽踉踉跄跄地下了楼,看门的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他见马丽脸色煞白地走了过来,忙谄笑着把他的老脸凑近了,浑浊的老眼盯着马丽的丰胸直勾勾地看着,他夸张地露出两排被烟熏得黑乎乎的大门牙说道:“怎么,小马,不舒服吗?”
马丽现在几乎都晕了头了,哪里还顾得上跟这个色老头搭讪了。老头是老板的什么亲戚,干这个关门开门的活计已经有好些年头了,平常的时候总是喜欢揩这些女员工的油,可年纪大了,上面有想法下面没办法的,也就只能意.淫意.淫了,他见马丽出去了,还伸长着脖子在门外大声地招呼着:
“小马,回去捂个热水袋,过两天就没事了!”
对于女人的事情,这色老头似乎什么都明白似的。“回去捂个热水袋”,这可是属于女生的秘密的。有些女孩子在生理期的时候,有痛经的毛病,若捂个热水袋在小腹部,能很好地缓解这种疼痛的。这个色老头不知从哪里也知道这些秘密的,所以每当看都女员工苦着脸不舒服的时候,他就会涎着他那张干瘪瘪的老脸来表示着他的“关心”。
马丽又急又气,都差点被气晕了过去!然而,若现在的痛苦,仅仅只是生理期的折磨,她都宁愿忍受比这种生理期的折磨痛苦千倍痛苦万倍的折磨了!
踉踉跄跄地走在马路上,身旁的行人仿佛都在躲着瘟疫似地远远地避着她。她无法抑制地打了个寒噤,仿佛背后有千万个手指头在对她指指点点似的,她宿了宿脑袋,下意识地裹紧了自己身上薄薄的T恤。
掏出手机,拨打着周猛的电话,电话倒是打通了,可是许久都没人接听。再打过去,那边已经关了机!
“你倒是接个电话啊!”哆哆嗦嗦着,她给他发了条消息过去!AIDS!她真的做梦都不会想到,这么恐怖的字眼居然会跟自己牵扯上!与周猛交往的情景如放电影似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心底的疑问慢慢地就变成了无助的绝望!
最可笑的是,自己居然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所谓的工作到底是干什么!看他平常精精致致一尘不染的样子,傻瓜都知道,他能跑些什么销售啊!可自己居然一直都蒙在鼓里!
艾滋病!多么耻辱,多么让人抬不起头的字眼!
晕晕乎乎地回到那个属于她们的临时的家里,空荡荡的房子里冷冷清清地没有一丝生气。开了卧室的门,只见房间里一片凌乱,她们的床上,周猛甚至连床铺都没有叠好,薄薄的毯子如一堆破烂般蜷成一团堆在那里,地上,是她昨晚穿过的短得不能再短的薄薄睡衣。
蹲下.身来,默默地把房间里收拾了一遍,“也许他什么时候就会回来的,也许那个电话只是某些无良人的恶作剧了。”她这样想着,心情似乎一下子就舒展开来,她在各个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走动着,大声地哼着她喜欢的歌曲,把客厅的地板拖了一遍又一遍的,直到地面光洁得几乎能照出个人影儿来。
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听到客厅往外那张门在开启的声音,“周猛,我来开门!”她飞快地过去把门打开,然而,站在她面前的,却是匆匆忙忙回来的刘诗雨母子俩!
却是刘诗雨这天下午收到了吴剑锋说要到印尼去出差的短信后,心里暗暗地为自己的老公找到了这么好的一份工作而高兴着。下了班,却没见到马丽,一打听,才知道她已经请假回来了,于是她自己匆匆忙忙地就往幼儿园去把小宝给接回来了。
“马丽,你怎么了,还好吧?”刘诗雨一边换着鞋子一边看着马丽关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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