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萨迪那市,这个小城以往以它美丽的小镇风光在加州很是出名,更为重要的是,这里是全球名校加州理工学院的所在地,它拥有着众多的校园建筑和花园,是周围民众都喜欢过来游玩的场所。
平时,人们总是会选择节假日开车带着全家到这个地方来享受一下大城市里面不可能有的宁静。因此,巴萨迪那,在很多人的印象中,是个宁谧之城。
但是现在,展现在我面前的,是熊熊的烈火,是建筑物在火中发出的呻吟声和倒塌声,是爆炸声,是高呼声。
这里,和原来的那个宁谧的小镇完全是两个地方。
巴萨迪那距离洛杉矶并不是很远,我也因为电影的宣传活动来过几次,它留给我的印象是十分好的,但是现在,我无法将眼前的这个炼狱一般的地方和我之前见过的那个幽静的小镇联系在一起。
我们一帮人在大街上走,我、哈里.杜鲁门、柯立芝等人在前面,巴萨迪那市的人在中间,洛克特克电视台的记者们早已经赶到前方去布置场地去了。
尽管我吩咐不要带太多的人,但是达伦.奥利弗依然为我的安全问题担忧,他亲自带着几十个厂卫军的精英贴身保护。
一帮人浩浩荡荡地向加州理工学院开去,在路上马上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现在情况这么乱,我们这么一大帮人在街道上走,实在是太招眼了。
“柯里昂先生!?那是柯里昂先生吗?!”
“是他!是柯里昂先生!”
“柯里昂先生来了!”
“柯里昂先生来了!”发现,他们对于我们的到来表现出了极大的欢迎,这些灰头土脸的学生们,从一个个地沟、断壁的后面钻出来。然后欢呼着把我们围了起来。
“柯里昂先生。我们就知道你会来的!我们等你很久了!”一个看起来像是学生头领地男孩激动地走到了我地跟前。
他顶多有二十岁,穿着一件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外套,手里面拎着一支猎枪。
“柯里昂先生,我叫莫洛,很高兴见到你!”小伙子使劲在裤子上擦了擦手,然后向我伸出了手。
我笑了起来。和他结结实实握了一回手,然后道:“莫洛,你能带我到你们的学校去吗?”
“当然可以!兄弟们,带着柯里昂先生到我们的司令部去!”莫洛的一句话,让周围的年轻人都欢呼起来。
跟着这群人,我们向加州理工大学地校门行进。
越往前走,人就越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把我们到来的消息传了开来。当我们快到加州理工学院门口的时候,已经根本走不动路了。到处都是年轻人,通过他们衣服上的校徽,我可以断定他们来自美国各地。
这些年轻人围在周围,一边大声高呼着口号一边泪流满面,很多人都掩面而泣。
加州理工大学的校门口,是一个宽阔的街道,这个时候。街道已经被人挤满了。
我抬头看了看,在火光之下,可以看到加州理工学院最高的那栋建筑物上飘扬的那面红龙大旗。
“莫洛,你们这里不是有一位民主党地先生过来演讲了吗?他人呢?”我问莫罗道。
“你说的是罗斯福先生吧?他刚刚结束演讲,在我们派出的专人护送下去休息了,罗斯福先生真是我们的知心人,他支持我们的抗争!他的演讲很带劲,说到我们的心坎里去了。”提到罗斯福,莫洛眉飞色舞。
而周围的那些年轻人,提到罗斯福。也都是这样地表情。
我摇了摇头,便不再说话。
我们一行人进入加州理工大学的校门,然后经过一道道岗哨,最后进入到了学校的中心地带。
这里原来应该是一个很大的广场,现在,广场上的树木全都被弄倒了,而且周围的建筑物也被焚烧带劲。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空地。这个空地上。到处都是学生的帐篷,密密麻麻都是人。
他们自觉地让出一条道路来。高呼着我的名字。
“柯里昂!”
“柯里昂!”
我们沿着他们让出来的道路向前,道路地尽头,是一个高高的讲台。
这个讲台,一看就知道是临时搭建起来的,架子很高,上面还有一整套的音响系统,平时就是他们的机会场所。
讲台之下,洛克特克电视台、CBS两家媒体的记者早已经准备完毕,正在拍摄和播报节目,比他们早到的,是NBC地记者,那是跟着罗斯福来地。
“柯里昂先生,罗斯福先生刚刚结束他的演讲,你给我们说说几句话吧。”莫洛指了指那个高高地讲台。
“柯里昂先生,给我们讲几句吧!”
“对,给我们讲几句!像罗斯福先生那样!”
年轻人们发出了阵阵欢呼。
我走上了那个虽然简陋但是很是高大的讲台。站在那里,迎着火光可以看到一张张年轻人的脸。
不知道怎么的,看到这些脸,我的内心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楚。
相比之下,我宁愿自己面对的是黑人的脸,是印第安人的脸,是老兵的脸,而不是这些大学生的脸。
这个时候,他们应当在学校里面安静学习,而不是在漫天的火光之下放火开枪。
我握着话筒,很长时间说不出话来。
巨大的空地上安静极了,无数年轻人昂着头,等待我开口。
“你们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受到了校方的不可理的处罚。受到了警察们地残酷地镇压。我很痛心!从这个意义上说,我站在你们这一边!”
“柯里昂先生万岁!”
“柯里昂先生万岁!”
这些年轻人们被我的这句话说得哭声一片。
这些天来,他们经历了之前根本没有想过的事情,他们想不到自己会开枪,会放火,会像军人一样战斗。他们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怒。但是这发泄之后,更多的是脆弱。
所以,当我告诉他们我站在他们那一边的时候,他们哭了。
那时信任地哭声,是理解的哭声!
“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那面旗帜,此刻,这飘扬在最适合它呆的地方!”我转身指了指身后半空中的那面在风中猎猎作响的红龙大旗。
“我感谢你们这么信任我。这么信任这面旗帜,这么信任自由,这面信任光明!”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些激动了起来。“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让整个美国陷入了混乱之中,之所以发生这样的事情,错不在你们,要怪。就要怪校方的不合理地举动,要怪,就怪那些开枪的警察!是他们,在粗暴地践踏着你们的自由!”
“我支持你们为自己的权利而斗争。因而这是你们应当争取的!但是,我不希望你们有现在的这种做法!”
我接下来的这句话,让原本沸腾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很多人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柯里昂先生,为什么!?难道你和那些对我们进行镇压地人是一伙的吗!?”莫洛在下面大声叫了起来。
“是呀!柯里昂先生,你怎么这么说话呢!?”
年轻人们顿时骚动了起来。
“我为什么这么说!?去看一看你们同伴的尸体,你们就知道了!”我握着话筒,圆睁双目。大声吼了起来。
“去看看整个城市在大火之中轰然倒塌的那些建筑,你们就知道了!去看看那些在冲突中、大火中死去的无辜的民众,你们就知道了!”
“还有,你们伸出自己手,摸摸你们胸前的校徽,你们就更知道了!”
我的声音,在人群的上空咆哮着。台下的那些骚乱声一下子荡然全无!
“你们受到了不公正地待遇。你们的学习的乐趣和生命被剥夺了,这是应该反抗的事情!但是绝对不可以采用这样的一种方式!我希望。那些和警察们对峙甚至被他们打死的,应该是像我安德烈.柯里昂这样的人,这样年纪地人,而不是你们!”
“不要忘记你们地身份,你们是学生,是这个国家最宝贵的财富!不是军人!更不是杀人凶手!你们地手中,应该拿着课本,而不是枪!”
我喘息着,感到了无比的愤怒。
我喜欢这些年轻人,但是我不忍看到他们现在变成这个模样,更不忍看到像罗斯福那样的人去利用他们。
他们中间的很多人,都低下了头。他们能够听懂我的意思。
“但是柯里昂先生,学校的那些教育方式也实在太不人道了!?太霸道了!难道我们就这么忍受吗!?”一个学生攥着拳头问道。
“当然不能!”我举起了拳头:“当然不能!学校的这种不好的教育传统,我们应该改变,我们有要求得到一种合理的教育的权利!”
“说得好!”
“柯里昂先生说得好!”
年轻人们欢呼了起来。
“但是,你们不应当这样,这样会让美国陷入骚乱,对这个国家是多么的不好呀!”我的话,再次让人群沉默了起来。
“你们要知道,这个国家,还有法律,还有政府!给你们主持公道的,应该是他们,而不是你们用枪给自己出气!”
“可是柯里昂先生,联邦政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是一路货色。他们不是要求我们一个星期之内放下武器。否则就要进行严厉制裁吗!?”一个年轻人高声喊了起来。
“对,他们是一路货色!”
“我们不相信联邦政府!”
年轻人们高声喊了起来,这声音,仿佛传染一般,很快就让所有人都加入其中。
“那你们相信我不!?”我盯着这些年轻人。
这句话,让他们全都愣了。
“柯里昂先生。我们当然相信你!除了上帝,我们就只相信你!”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大声叫了起来。
“我们只相信柯里昂先生!”
“我们相信柯里昂先生!”
他们全都叫了起来。
“好!如果你们相信我,相信安德烈.柯里昂,那就听我的话,放下你们的武器,停止对抗,停止放火,乖乖地回到你们该呆的地方。然后,你们看着我看着政府的举动,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后,如果你们对我以及政府地决定不满意地话,你们可以干任何事情,你们可以用枪崩了我!可以吗!?”
我大声问道!
安静!
巨大的安静。
年轻人们看着我,目光坚定而信任!
“当然不可以!”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在寂静之中,是那么的不协调。
这个人,不用看我都知道是谁。
富兰克林.罗斯福,幽灵一般的存在。
“安德烈.柯里昂,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如果他们放下了武器,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谁还会给他们公平地交代!?”
“安德烈.柯里昂,谁都知道现任的州长杜鲁门是你们的人,谁都知道鲁特曼总统是你的好友,你凭什么保证你不是为了他们的利益而糊弄这些年轻人!?”
罗斯福坐在轮椅上。被人推上了讲台,他看着我,目光挑衅。
和他交锋这么多次,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他如此的自信和咄咄逼人。
“我的孩子们,你们难道忘记了是谁向你们开枪了吗!?难道忘记了他们的子弹是如何夺去了你们同伴地生命!?难道忘记了你们的尊严被他们践踏?!难道忘记了你们受到的压迫!?难道忘记了你们的鲜血和泪水!?”
“你们不应该忘记!你们应该去抗争!用你们手中的枪!用你们的怒火去烧掉所有的不公和黑暗!”
罗斯福夺过我的话筒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
他陶醉了,仿佛早已经预料到他这么一连串带着无比煽动性地话语说出去之后就会得到铺天盖地的相应声。这是他最享受的。
但是,这一次。他失望了。
这些年轻人们没有一个人接应他的话。他们只是看着他,目光神髓。
“富兰克林.罗斯福。我认为你可以从这个讲台上下去!你根本就没有资格站在那里!”在这个时候,人群中传出了一个异常洪亮的声音!
这声音,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打在了罗斯福的脸上,让他异常的尴尬和难看。
而我看到那个身影,原本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了起来。
一个人大步走上的讲台,他地头发虽然有些蓬乱,他的衣服虽然有些褴褛,但是,他却有着一双灼热的眼睛!
“爱因斯坦教授!”
“那时爱因斯坦教授!”
年轻人们都叫了起来。
不错,是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我的老朋友。
要不是他在这里出现,我都要忘记了他现在就在加州理工学院任教。
从学生对他的欢迎程度可以看出来,爱因斯坦在加州理工学院是很受学生敬重的。
他大步走上讲台,从罗斯福手中扯过了话筒。
“加州理工学院的同学们,我是爱因斯坦!那个平时被你们称为疯子地人。这些天,学院里面地所有的老师都走了,只有我留了下来,我和你们站到了一起。我和你们一起战斗。和你们一起面对那些警察们罪恶地子弹!我知道你们地愤怒,知道你们地悲伤!在这方面,我是彻底站在你们这边的!你们想听我说些话嘛!?”
“想!”
“爱因斯坦教授,你说吧!”
台下发出了阵阵欢呼。
“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个人,你们都很熟悉。我要提醒你们的是,他被称为美国社会和公众的良心民权运动、宗教改革、印第安事件、老兵事件等等等等。一系列的事情中,你们都能够知道他是一个怎样地人!如果这世界上,有什么人能够让我毫无保留地信任的话,除了上帝,就只有柯里昂先生!”
“这些天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悲惨的事情,愤怒的事情。这些事情不应当是你们承受的!这几天里,那些偷偷哭泣的人,难道不是你们吗?那些心声恐惧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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