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些什么,只是尚未来得及出声,便被打断。小桃抱着一捧灿白的栀子花脚步轻盈行至我身前,“夫人,你快看看这花摆在何处的好?”
她说着也不待我回答,自顾自地笑道:“奴婢瞧着这花朵雪白无暇,同那个羊脂玉的瓶子正相称……”
抱着花的手臂动了动,花香在霎时间又浓郁了些,明澈被冷不丁地一熏,猛地打了个喷嚏,掩着鼻向后退开。
“你这丫头——栀子花常生于乡野僻壤,香气太盛而过犹不及,向来为人所轻难登大雅之堂,最不适宜摆在房中。你还要给它配个羊脂玉的瓶子,可真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依我之见,还是拿到廊下摆着便是。”
小桃自小被卖入府中为婢,大字都不识得几个,哪里能明白雅不雅的事。听了他这番话只觉自己做错,一时间楞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我在一旁开口为她解围。
“即是如此你便按明大夫说的,摆在廊下吧。”
小桃抬头看来,见我神色如常并无异状,抱着花转身往门外去了。
这一来一往,明澈反将同百花府的龃龉抛诸脑后,兴致勃勃地同我道:“艳艳锦不如,夭夭桃未可。这个时节芍药应当也快开了,只是我瞧着咱们府中没有能入眼的,待过几日我得了空定去寻一株佳品赠予夫人,届时赏花宴月共佳酿,岂不乐哉?”
我俯身向他道谢,“如此,我先谢过明大夫了。”
那厢,小桃已将芍药花安置好,摆在房门外的矮几上,花朵迎着光仍是生机勃勃地模样。
我看了唇角轻牵,各有其位,甚好。
齐淮晚间回时较平时迟上许多,已近三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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