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我也会暗自埋怨自己的患得患失,嘲笑自己福薄过不得好日子,可是再转头时却仍觉得眼前的一切好到处处透着虚妄,好似是偷来的,总有要还回去的一日。
我兀自想的出神,连有人踏着月光来到窗外都不曾发现,直到因着等待的时间实在太长,对方耗尽了耐性,抬手在窗上轻轻敲了一下。
我一惊,猛然回神,好在对方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唐突,抢在我发声之前开了口。
“沈溪……”
是明日大婚的另一位主角,我下意识地便想推开窗,却被阿远自外挡住了。
“还不行,大婚前是不能见面的。”
我歪了歪头,觉得他这话有些莫名其妙。
“可是咱们晌午不是还在一起吗?”
阿远沉默了会儿,轻轻咳嗽了一声,开口道:“那不算。”
我笑出了声,轻轻回他一句。“哦。”
静了片刻,我又问阿远。
“你不在府中,来别院做什么?”
“今夜无星,月色甚美。”我听见细碎的脚步声,窗外的人似乎又走近了些。“我想你,便来了。”
搭在窗框上的手被人握住,我这才觉出阿远的手比自己热上许多,这温度滋进皮肉一路熨帖到我心里,方才的那些飘渺虚无似乎在一瞬间散尽了,我人生中曾未一刻这般笃定过自己的幸福。
于是,我牢牢地回握过去。“我也想你。”
他就着与我交握的姿势,退下陪伴自己二十余载形影不离的手串戴到了我的腕上。
“这是我生母留给我的,现在我将它送给你。”
我抬手摸了上去,触感圆润,在指尖沁开许许凉意。我听见阿远的声音又响起,一下下地拨在自己心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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