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之捂着脸,把头转向不对镜头的那一边。
小双问大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大双眨巴眨巴眼睛,说:“我好像听懂了。”
她跑到观众席前边去,大声问:“你们的CP是——”
“忠犬女王!”底下的回答无比整齐无比响亮。
大双把话筒凑到段寒之嘴边去:“请问段大导,我可以问一下你现在的感想吗?”
段寒之咳了几声,淡淡的道:“我听不懂。”
“可是我看到您脸红了。”
“没有啊,你看错了。”
“不对啦我真的看见了啦!”
“我说过你看错了,你十岁时也戴眼镜吗?……没有戴?果然你现在也没有戴。你应该去配一副眼镜来着,至少看上去和十岁时稍微有点不同。”
大双揉揉眼睛,又凑上去仔细看一眼。段寒之脸皮甚厚,肃静白皙不露半点异色,大双只好悻悻的转过身:“果然面皮太厚,红也红不到表面上。”
段寒之颇有成就感的笑了,然后拍拍座位扶手:“卫鸿张希,坐我身边来。我一手一个,你们俩我都收了。”
两秒钟寂静之后,尖叫和昏倒的声音仿佛狂暴的龙卷风一样,再一次响彻全场。
2.
砰!
关靖卓突然把电视遥控器狠狠砸在地上,刹那间碎片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飞溅开来。
郁珍吓了一跳,连忙起身:“靖卓!”
关靖卓半晌不语,眼神阴沉的盯着电视上的画面。大双正充满激情的介绍《死斗》片花,放到j□j处,底下观众一片尖叫,热闹无比。
“你也就在家里发发火,有种你去电视台发火啊,窝里横算什么本事呢?”
郁珍一抬头,只见关锐从白色雕花楼梯上缓缓走下来。她穿着雨过天青色真丝旗袍,挽了一个松松的慵妆髻;胸颈腰身的剪裁非常妥帖合身,高挽的袖口下露出一截粉光玉白的手腕,水葱般的五指轻轻搭在白色大理石扶手上。那手上的皮肤保养得犹如少女,连指甲都做得精细完美、没有一点瑕疵,真正是豪门贵妇的顶尖做派。
佣人纷纷向后退去:“大小姐!”
郁珍不由自主的道:“关锐姐姐……”
关靖卓猛地起身,大步向外走去。他还没走到门口,身后传来关锐淡淡的一声:“给我站住!”
威慑力十年如一日的强,关靖卓迟疑了一下,扶着门把的手还是顿住了。
“上哪儿去呀?”
“……去公司。”
“去公司跟人发火,给人看笑话呢吗?”
关靖卓不说话了。
“我知道你不高兴,但是快要结婚的人了,你也稍微收敛一下脾气。在家时是众星拱月的三少爷,结了婚就是一个女人的丈夫、一个家庭的主人了,哪能这么沉不住气?”
关锐走下楼梯,只听精巧华贵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踩出不疾不徐的声响,她停在了关靖卓面前。
“靖卓,你是我弟弟。”关锐从郁珍手里接过领带,仔仔细细的帮关靖卓系在脖子上,“你有时候怨我,这我都知道。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在这个家里你是我唯一的亲弟弟,我不为你,我还能为谁呢?”
关靖卓想说什么,咬了咬牙,半晌道:“……是。”
关锐对郁珍扬了扬下巴,吩咐:“把电视机关上。”
郁珍立刻起身,关了电视机。节目里喧闹的笑声立刻消失了,大厅里人人屏声静气,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清清楚楚。
“……可是我恨他,”关靖卓紧紧抓住衬衣前襟,眼底流露出无法掩饰的痛苦,“我真的……恨他啊……”
“你要是不爱他,你会恨他吗?”
关靖卓僵住了。
关锐拍拍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弟弟的胸膛,“听我的话,好好结婚,好好生个孩子。郁珍这些年受委屈了,你要好好待她。”
关靖卓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几乎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样颓然。
关锐偏过头吩咐:“郁珍。”
郁珍连忙站起身:“是。”
“靖卓这两天瘦了,给他煲些汤。”
郁珍连忙又答一声“是”,再抬头时,关锐已经娉娉婷婷的走上了楼梯,只留给她一个优美华贵的背影。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