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则是要节源……”张越看着众人,继续说道:“而欲要节源,则不可不制定计划!”
“陈县丞……”张越扭头看向陈万年问道:“如今百姓之家,其夫妇一月之食几何?少年与总角之童,一月之食几何?老人一月之食几何?”
陈万年闻言,拜道:“回禀侍中公,案《仓律》之法,隶臣妾其从事公,隶臣月禾两石,隶妾月禾一石半,婴儿勿母者,月禾半石……”
“此虽为少府卿所御官奴婢供给标准,但臣下以为,或可为是……”
刘进听着,也道:“孤近日读书,闻李悝曾曰:食,人月一石半,五人终岁九十石,与陈县丞所言无差!”
“那就以始傅男子每人每月需粮两石,未始傅者一石,始傅妇人一石半,未婚女子一石,少年、童子、婴儿各以半石,年六十以上老者,月需一石为标准好了!”张越听着说道。
他对陈万年吩咐道:“请县丞传本官告令,宣告全县:因秋收歉收之故,即日起,新丰全境禁粟米、大豆、小麦收购、销售,民需买卖者,需由乡吏公正,其平贾粮价,统一额定为一百钱一石!”
“命令全县有司,即刻组织民兵,巡查过往商旅,有敢私返粮食出境者以犯令论处,罚没一百倍!”
“命令有司,即刻按全县在册编户齐民之人,按户发给竹符,其一在县道,一在民众,每人每月,限制购粮,其购粮数如法,其以壮丁每月两石、妇人每月一石半,少年、童子每月半石,年六十以上老人每月一石,其价平为一百钱每石!”
“令官吏晓瑜父老:私卖粮食或夹带粮食出境者,是害我新丰之贼!”张越抽出自己腰间那柄佩剑——霍去病的骠姚剑:“人人可得而诛之!”
要解决粮食供需问题,就只能上限购与配给制度!
限购与配给制度,在后世各大主要国家的战时制度。
一战、二战,都曾风行全球。
而如今,为了预防粮价高涨,从而害民,导致百姓大量破产,张越没有办法,只能祭出这一杀招了。
张越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惊讶万分的看着他。
“侍中公……”陈万年动了嘴,想要劝劝。
张越却是挥手道:“还不听命行事?”
自然,张越知道,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明白,这样做的阻力,究竟有多大!
旁的不说,他这么一做,在这个时代,等于开了一个超级嘲讽。
贵族豪强商贾,恐怕都要恨他入骨!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张越的举动,何止是杀人父母?
怕是比刨了他们祖坟还要夸张。
从他宣布的这一刻开始,他在事实上就已经向那些企图借此良机大赚一笔的人宣战了。
想想看,若这个制度最终被推行到整个关中。
那么,那些本来可以获利十倍百倍甚至数百倍的粮商、地主豪强与贵族,一下子就可能要面临无利可图的尴尬局面。
以国家的力量,限制粮食交易,再以国家的力量,强制恒定粮食价格,最后又用配给制堵住了最后一个漏洞。
他们还有什么办法?
张越已经能够预期到未来了。
这些渣渣,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发起对他的攻仵。
甚至就连公羊学派内部,恐怕也会有人非议。
稍有行差踏错,他最好的结果也只是一个王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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