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派出所是怎么干工作的?”柏中逸对着一个警衔高的说,“群体性事件不想着早些疏导,看热闹来了?”
“柏支队,群众也有正当诉求嘛。”那人辩解道。
“群众诉求更要防止有坏分子借机生事嘛。”柏中逸回过身看着长头发,“你叫姜安维吧?”
长头发点点头。
“告诉你!你小子在市局早挂上号了。多次聚众闹事、打群架斗殴、敲诈勒索,等着剃光头吃牢饭吧。还有我提醒你,不要有事没事把你那个区长表叔挂在嘴上,你不懂吧,人民政府不怕保护伞。当然,我也相信你表叔绝不可能充当你这种货色的保护伞。”
如果吴越不是知道些柏中逸的底细,一定会被他一身正气、大义凛然的表相所迷惑,现在嘛,权当看他表演喽。
“吴指导员,让你受委屈了。嗳,你今天怎么到这儿来了?”
对吴越,柏中逸说不出是爱是恨,只是见了就觉得堵着慌。
“我来看个长辈,顺便也帮单位联系些业务。”
“喔唷,吴指导员还是个多面手,了不起,年轻有为啊。”柏中逸口不择心的夸了一句,向一旁的章武龙伸手,仿佛才看见似的,“章先生,你也来了?”
“我来一尽地主之谊的。柏支队,这次来的真够及时,我看,龙石公路指挥部不送锦旗也不行喽。”章武龙语带嘲讽。
柏中逸笑笑,装聋作哑只当没听出章武龙的弦外之音。
堆料场里,路桥八局李总李开复此时正与吴越他们一门之隔。
作为一名副厅级的国营单位领导,李开复也算见惯世面的,可连他也糊涂了,吴越,一个年轻的狱警,居然一个电话就让章武龙这样的江湖大佬立马赶到。八局的根据地在江南省,章武龙的大名他也时常听说。尽管八局和章家的长江沙业公司有密切的业务联系,可他也知道章家从不介入像今天这一类的纠纷。
至于那个什么柏支队长,被他主动忽略了,一个地市级的副处级治安支队长,算不上啥人物。
“小吴,开开门。我和李总要出来。”
方福根拍打铁门。
吴越闪过身子,李开复一跨出门,就握住吴越的手,“我刚才听老方介绍了,吴越,小伙子真不懒。谢谢,谢谢。”
松开吴越的手,李开复又跟章武龙握手,“章先生,久闻大名哪。感谢对路桥八局的一贯支持。”
“哪里,哪里。李总客气了。我只是顺道来接个朋友。”章武龙客套了几句。
最后才轮到柏中逸,握手是一触即散的,态度也明显很敷衍,“柏支队,很感谢呐。”
李开复的轻慢,柏中逸心里是极不舒服的,可他也不会摆在脸上,他很清楚华夏路桥总公司的实力,呼风唤雨的能人在他们京都的总部里多得是。他只要敢对李开复稍加颜色,说不定什么时候京都一道响雷降下就会把他劈个里嫩外焦。
“李总,请你最好说几句吧。”
看到还有七八十个村民不肯散开,吴越善意的提醒道。
“对对。说几句,让咱们的百姓也安个心。”李开复从善如流,从柏中逸手里要过喊话器,“村民朋友们,我是路桥八局李开复,用你们的话讲,在八局我是能说话算数的。首先,我代表路桥八局因施工给你们带来的不便,向你们表示歉意。请大家再坚持坚持,路修好了,对大家、对后代都是件好事……”
“领导,来点实惠的听听。”一些人起哄道。
李开复笑笑,“政府给的补贴,据我所知已经发放到位了。当然,补贴可能少于损失,不过,我们也在想尽办法让你们增加收入。我跟他们各个标段的施工方都打过招呼的,用工尽量用你们这些人,工资照高标准靠。大家就当这两三年在企业上班吧。”
“大老爷们解决了,可老娘们闲着呀。”有几个又嚷起来。
“可以养鸡、养猪、种菜,凭你们村委的介绍信,拿到工地食堂去卖嘛。价格可以适当高一点,毕竟新鲜嘛,可也不能太高喽……”
“哈哈哈……”群众哄堂大笑,一场风波就此终结。
群众慢慢散去,柏中逸也押着姜安维一伙离开了。
“吴指导员,章先生,咱们一起到老方的指挥部坐坐?”李开复发出邀请。
“领导有令,莫敢不从。”吴越天生有这个本事,不管是面对哪一级领导,不管有求无求,几句话熟悉后,就会自然大方起来,“李总,叫我小吴吧。你一叫我职务,立马我就想到李总可是副厅领导,腿也软了,说话也哆嗦了。”
“老方,你看,你看,这个小吴。”李开复微笑着摇摇头,又再次问章武龙,“章先生,有空吗?”
章武龙爽朗的大笑,“行啊,小吴一到龙城,我就是全陪。”
方福根过来请李开复一道走,李开复嘴一瘪,故意取笑,“老方啊,家产万贯,弄得这般穷酸样。咱们十几年朋友不假,可我更爱惜我这副老骨头,你皮厚,这吉普啊,自个享受去吧。”
“呵呵呵……”
吴越轻声笑了笑,他知道,李开复一开玩笑,他跟方福根谈的事基本就八九不离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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