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我?呵!”
这声自嘲藏了多少无奈和心酸,只有秦朗一个人知道。
那个叫周哥儿的男人不说话了。
他心里也很清楚,秦朗这些日子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柳春许就是个疯子,稍不顺她意便又打又骂。
这样下去,饶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啊!
秦朗身上没一块好肉,甚至毁了容,声音也哑了,每天,每时,每刻,他嘴里全是鲜血。
那是禁不住疼生生咬出来的。
“罢了!”
周哥儿狠狠叹口气,偏过头去,“你在这好生歇着,我去给你拿些金疮药来。”
“秦哥儿,你记住,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失去生的希望,你若连你自己都放弃了,旁人便更无法救你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季颜礼刚在屋顶落下就听到这话,眉头不由得一挑。
她记性很好,这个说话的周哥儿便是上次她碰到的男人。
能听出来,他对秦哥儿是挺关心的。
那为何不带他逃离此处,反而还要看他日日夜夜受折磨呢?
看来这逍遥山庄里的黑暗远比她想象的还要肮脏的多。
下面传来一声轻响,房门关上,周哥儿走了。
季颜礼探头看看,周围一队巡逻侍卫刚好过去。
四下寂静,连虫鸣声都不多了。
此刻已接近子时。
季颜礼翻身而起,身形拧出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角度,两脚勾住屋顶的砖瓦,用细长白嫩的小手打开窗子,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
秦朗目光一颤,待看清来人时,眼里随即涌出愤怒来。
“你怎么还不走,为何还要再来!”
这傻丫头胆子也太大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逍遥山庄。
她把这里当成自家地盘了么!
“我是来救你的。”
季颜礼平静的直起身,盯住秦朗身上的伤口。
“你那兄弟说的不错,你若不想向柳春许低头,那就想法子逃出去。”
“我知你身不能动,所以便来救你了。”
“痴人说梦!”
秦朗神色越发恼怒,“你赶紧走,否则……”
“否则怎样?”
“我想做的事一定要做,谁都别想拦着。
季颜礼已经来到秦朗跟前了,不知从哪摸出一把绳子,就要往他身上绑。
秦朗刚受了刑,浑身血淋淋的。
可他不安的扭动身子,避开季颜礼的动作。
“我不会走的,只会连累你。”
“你快些走,别再来了,否则早晚有一次你必然会将小命交代在这里!”
她还是那么倔,认准的事绝不回头。
可这会害了她的!
季颜礼红唇一扬,恣意张狂,“这是我的事,跟你无关。”
江临北虽说已上了山,但想今夜就端掉逍遥山庄未免不太可能。
但这个叫秦哥儿的男人在这的确受了太多苦,若柳春许继续折磨他,估计也没几天好活了。
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你走!”
秦朗低吼一声,那沙哑的嗓音就像传说中的哭笑铲,让人头皮发麻。
但也就是这一嗓子,季颜礼眉心微动,瞳孔突然颤了两下。
为何她会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
好像她与这男子早就认识,且关系斐然。
但秦朗被折磨多日,身形早已消瘦下去,面容尽毁,哪还能找出和从前半点相似的样子。
季颜礼红唇微张,紧盯着男人空洞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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