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知道的?
稍微一猜便知道了。
“你口中的那个大户人家到底是哪处?”
能够建造那样一个销金窟,光有钱可是不够的。
朱春富害怕的浑身都在抖,“小人,小人也不知啊!”
“那些说是去做工的男娃娃被送到何处你都不知?”
季颜礼声音陡然变得凌厉,手上的精致匕首宛若离弦的箭矢一般飞出,擦着朱春富的侧颈,钉在了墙上。
脖子上的细密疼痛,还有血液隐隐从自己身体里流失的感觉,让朱春富面无血色。
“把人带走的是我妻弟,我什么都不知道。”
朱春富到现在也没明白这四个人明明是来村里找刘二虎家要钱的,怎么就开始打听起来那些男娃娃的事了?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季颜礼起身走到朱春富身前,眼神是绝对的冷冽,“关于那几个男孩,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说,说出来我就能活吗?”
“呵,你觉得你还能和我讲条件?”
像是为了配合季颜礼一样,黑暗里乍然传出一道男子凄厉的惨叫声,接连不断,一声比一声气弱。
朱春富仔细一听,瞬间便认出来这是刘二虎的声音,吓的瞳孔震颤,死亡的恐惧像是毒蛇一般将他的心缠绕锁紧。
一股腥臭味道弥漫开来,竟是被吓到失禁了。
朱春富摒弃了全部的礼义廉耻,忙不迭的开口:“我说,我全说。”
季颜礼闻到了那股子恶心人的味道,厌恶的站远了些:“快点交代!”
“我这就说,这就说!”
“周衫说只要我帮他每找到一个人去做工,就会给我五两银子的辛苦钱,我就帮他找了村子里日子过不下去的人家。”
“我真的以为这是一个好差事啊,一个月一两银子呢,要是没有这笔钱,那些人家早就活不下去了!”
他碎碎念着,季颜礼却从这些话中听出了异样,张嘴便问:“那你现在不觉得这是个好差事了?”
朱富贵忽的哑然,全身的精气神好像都散了,“那张乐的尸体都囫囵拼不成个,那时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又猛的瞪大眼睛看向季颜礼,“张乐虽然死了,但是人家赔了五十两银子呢!”
“那可是五十两,就算把张乐剁成肉馅卖了都卖不出这个价格!那张家用这五十两盖了两间青瓦房,还给三个儿子娶了妻。”
“他们,他们不亏啊!”
张家人不亏,可张乐呢?
五十两真的能买一个人的命吗?
“所以张家人知道张乐是怎么死的了?”
“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张乐的尸体还是他们自己领回去的。”
季颜礼的心忽然揪了起来,想到了秦朗,秦朗的尸首是谁收的?
当初门口只放了几根熟透的人骨,秦朗剩下的尸首呢?
是否被人扔到了阴暗潮湿的角落,日日忍着苦寒?
季颜礼感觉像是有人捂住了她的口鼻,让她连呼吸都觉得是奢侈。
朱春富没有觉察到季颜礼的异样,又接着说道:“自从张乐死后,我就没再介绍人去做工,我全是被周衫给蒙骗了啊!”
季颜礼冷笑,“若你在最开始便觉得这是个好差事,为何没有介绍半个同族的人去?”
“那,这……”
朱春富支吾着说不出来话。
事实真相是谁知道这去做活也要相貌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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