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季颜礼迟疑着,面上染上几缕忧虑。
江老夫人拍拍她的肩膀,和善的问道:“有什么事直接和祖母说就是,有何不能开口的?”
季颜礼这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誓死如命的说道:“颜礼在骠骑大将军府体会到了家人般的温暖,是以更不能让祖母难做。”
江老夫人讶异的看着季颜礼,不明白她何出此言。
便听到季颜礼又接着说道:“我自是喜欢陪在祖母身边尽孝的,只是如今表哥看我可怜时常护着我,春许姐姐早晚会误会的。”
“所以我想搬出将军府。”
江老夫人眉心立时蹙在了一起,她语气有些凝重:“可是春许和你说些什么了?”
她江家家风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但连血脉亲人都容不下的主母,又怎么能挺立起门户呢?
“没有,没有,”季颜礼连连摆手,不动声色道:“春许姐姐最是温婉可人,之前的事也都是意外,能和我说些什么呢……”
她侧过头去,脸上皆是落寞,紧接着又故作坚强的转过头看着江老夫人道。
“我也不是要搬出去,只是想去寺里给祖母祈福,正好快到祖母大寿了。颜礼身无长物,唯有一片虔诚的心,去寺里日夜祈求上天保佑祖母身体康健,长命百岁便是颜礼唯一能做的了。”
江老夫人顿时被感动的不行,人老了本就容易因为一丁点小事伤怀,再加上窗外连绵不断的雨声,叫她一颗心都颤了又颤。
她心疼的将季颜礼搂在怀中,眼神中皆是睿智的光芒。
刚才季颜礼的神情皆在她眼中,又联想到几天前季颜礼落水的事情。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必是柳春许动的手脚,让这傻丫头落了水,受到了惊吓,怕柳春许再使出什么手段伤及她的性命。
偏偏还没有任何能和对方抗衡的东西,是以只能躲出去罢了。
“傻孩子,受了委屈祖母给你做主,你有这份心就够了,你身体瘦弱,寺庙那般清苦,祖母怎忍心叫你受苦?”
季颜礼泪水瞬间流出,不知道是被江老夫人哪一句话戳中了心中柔软之处。
她的泪竟是真心流出的。
她摇着头,在江老夫人的怀中哽咽着说道。
“祖母怎么就不明白颜礼的心呢,颜礼只有祖母了,颜礼真的想为祖母祈福!”
无论是真正的季颜礼,还是装作季颜礼的黎言,都是极其缺爱的人。
人世间那么多人,真正爱她,愿意为她担忧的人,却连一个巴掌数都不到。
如今江老夫人情到深处的话,真的触动了季颜礼。
江老夫人拿出帕子,将季颜礼脸上的泪水一点点擦干,迎着季颜礼一双落了露水的潋滟桃花眸,面上尽是心疼。
“傻孩子,你可真是个傻孩子。”
“祖母求求您答应颜礼的要求吧,颜礼平日所求所思甚少,这是我唯一想要的。”
季颜礼话音一落,江老夫人就破涕为笑的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都这样说了,祖母还能不答应吗?”
江老夫人看向外室的方向,扬声喊道:“赵嬷嬷进来。”
赵嬷嬷应声而来,前后不过几息的功夫。
“赵嬷嬷,你跟着颜礼去寺里吧,照顾好她,莫要叫她受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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