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颜礼挣扎着与柳卓华拉开距离,率先向着画舫走去,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江临北一眼。
“姐姐今日穿的裙装冗长,行走不便,有劳江小将军照顾了。”柳卓华交代一句,便紧跟着季颜礼追去。
而江临北看着季颜礼离开的背影,和柳卓华追过去的急切身影,眸色愈深。
“江郎?”
柳春许拽拽江临北的衣角,面上笑容越发恬静:“怪我,怎么穿了这么长的裙子……”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江临北头也不回的向画舫走去,别说是照顾,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将她无视了个彻底。
柳春许手指死死扣紧反复的裙摆中,掐的大腿青紫,才勉强忍住怒火,仪态大方的向着画舫走去。
凌烟湖当真不愧其名。
如今接近正午,炽热阳光下,袅袅烟雾从湖面上升腾而起,围绕四人染上点点荷花香气。
画舫也极为雅致,上下三层都围着纱幔,影影绰绰,仙气飘飘。
季颜礼还是第一次在画舫上游湖,湖上阵阵冷风袭面冲淡了暑气。
她想起了第一次坐船的时候——
那时她才十岁,因嘴馋想吃莲子,求了秦朗哥哥好久,秦朗带着她租借了一条小船,入了一潭稚湖,莲子没摘几个,却弄了一身狼狈。
她嘴角情不自禁带出的笑意。
“颜礼妹妹可是想到了什么好事?”
柳卓华怔然回神,开口问道,话一出口才觉有些唐突。
“无事,只是想吃莲子了。”
季颜礼回头看向柳卓华,笑容又灿烂几分,脑海中秦朗指着她,笑的肚子疼的场景不断褪色,沉进了泥泞里,再翻腾上来的变成了那几根未被吃净的人骨。
“颜礼妹妹怎落泪了?”
柳卓华抬手想要将季颜礼脸上的晶莹泪珠擦掉,却自知举止失当,嗫嚅不前。
“无事,不过是日光太足,刺了眼睛罢了。”
季颜礼眼神落到甲板,瞧见正上来的柳春许,压下心中恨意,笑容越发明媚,“卓华哥哥身上可带了帕子?我今日走的匆忙,倒是忘记带了。”
柳卓华拿出一方雪帕,踌躇着要不要给季颜礼,手帕可是私物,男女有别……
但瞧见季颜礼眼角,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的泪珠,和一双潋滟水眸时,他却是忘记了礼仪教化,怔怔伸出帕子擦落了泪。
从远处看,两人像是在捧着脸互诉衷肠一般,亲昵无比。
刚上船的江临北将这一幕尽收眼底,面上那抹兴味的笑消失无踪,冷肃着一张脸,手险些将栏杆捏碎。
“颜礼妹妹若是想要吃莲子,我叫下人去给你摘来!”
柳卓华手中捏着那方帕子,耳尖已经红了,他从未和女子这般亲近过,如今却是莫名想要让眼前这个脆弱如琉璃一般的女子开心。
“有劳卓华哥哥了!”
季颜礼一脸仰慕的目送柳卓华,然后又回过头看向湖面,像是没有发现站在柱子后面的柳春许一样。
“勾引江临北不成,便把算盘打在了我弟弟身上是吗?”
柳春许冷若冰霜的声音传来,季颜礼向后看去,对上柳春许满是煞气的脸。
她觉得季颜礼勾引江临北未果,遂舍弃江临北这个近水楼台的月亮,去对着她弟献殷勤。
柳春许明眉皓目,平时向来都是一副可爱天真活泼的样子示人,只有在没有旁人的时候才会露出些许真心,比如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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