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好诗如命之人,与人斗诗落败,心中郁气难平,吐血三升;今有崔氏延新,惨遭打脸,因一句“为赋新词强说愁”,气急而晕。
虽说还远比不上那好诗人,但若是今晚之事传扬出去,怕是也会成为许多人茶余饭后的笑料谈资。
若干年后,或许同年的状元探花甚至当今天子都被后人所忘记,崔进士之名,但凡谈起“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典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崔延新只不过是一时热血上涌,气晕过去而已,也不用请大夫,众人将他扶到一旁的椅子上,七手八脚的掐人中,扇巴掌,没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又悠悠的醒转了过来。
脸色依旧奇红无比,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刚才被人扇的,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再也不敢凑过来了。
那一句诗词对他的杀伤力,甚至比打上几十板子还要严重,至此以后,“强说愁”的这一个帽子,他崔延新怕是一辈子也别想摘掉。
此时,场中文人仕子,大小官员,看向那年轻人的目光立刻发生了变化。
野史曾云,蜀汉之时,诸葛孔明于战阵之前,凭借三寸不烂之舌,使得王朗理屈词穷,羞愤欲绝,撞死于马下。
他们本以为这只是野史有所夸大,今日见此情形,心中不知不觉间已经信了七八分。
宛若卿双手紧紧的攥着衣角,她知道李易的诗词厉害,但这些人又何尝不是读书人之中的翘楚,新科进士,远非那些自称才子的人能比的。
然而,看到李易一首词写出,那年轻男子竟然羞愤的晕倒在地,让她一时间竟忘记了身体的不适之感,樱唇微张,说不出话来。
下一刻,心中的惊诧就化作了紧张和担心。
“糟了,糟了,李公子他当着这么多进士和官员的面,将那人气晕,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是惹得那些大人不满,那……”
她心中自责至极,若是自己刚才没有推辞那崔延新的要求,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情发生,在她极度懊悔的时候,那江子安已经阴沉着脸走了过来。
“延新与阁下都是同年进士,阁下此举,怕是有些过分了吧?”
两个互不相识的读书人,见面之时,大抵是“兄台”相称,“阁下”这两个字,则有一种疏离之感。
周围的进士也纷纷附和,几乎全都站在了李易的对立面。
实在是他刚才的那句“为赋新词强说愁”,虽然是针对崔延新,但却几乎将在场的所有人都骂了进去,地图炮开的有点大,众人自然对他心生不满。
场内的官员对此倒是不太在意,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经历的事情多了,读书人之间为了女子争风吃醋也是常事,扪心自问,若是那女子也是自己的心仪之人,被崔延新如此责难,他们怕是也会做出什么激愤的举动。
当然,董知府刚才的举动,也让这些老狐狸不会轻易开口。
“抱歉,这位“阁下”猜错了,本官不是新科进士。”李易看着他,淡淡的开口道。
“本官?”
江子安闻言表情一滞,周围众人心中也是一惊。
他刚才说“本官”?
也就是说,眼前之人,在他们之前就已经入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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