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二环附近有一处四合院,面积不大,虽然比不得栖凤村的那间五进的院子,可这间却胜在了门前有一棵的老石榴树!老树虽已年迈,可仍旧年年的春华秋实,花开果落。〈〔? 八{{一中文网(〈[〈如果此间的人家,每到象征多子多福的石榴红果挂枝头时,一起坐在庭院中观赏树景的话,那无疑是人生一大惬意美事。假如时光再倒退个百年间,当真应了‘鱼缸天蓬石榴树,老爷肥狗胖丫头’的景。
如果宋三猫的奶奶,那个姓氏骇人的叶赫那拉老佛爷能来到此处的话,一定会对此间摆弄花草的人赞不绝口,因为身为旗人的她最是讲究这些花花草草的布置及寓意,满园的金桂、玉兰、牡丹、海棠正是象征着许多人家追求的‘金玉满堂’的含义,可见当初伺候这些花草的人也颇费了一番的心思。
当然栖凤村的宋府也不是没有棵像样点的树和花草,只不过是当初那个只会舞刀弄枪争权夺利的‘西北虎王’,不知道哪门心思使然,不顾东跨院的师父的提醒,执意的从外面花高价弄回来两棵松树和柏树种在院子的中央,还说什么松柏常青之类的话,成天的坐在院子里观赏。可正巧老太太出去了,等回来的时候见到此景差点没一口气上不来给气死,她揪着儿子的耳朵就是一顿的臭骂,临了还让挨了好几拐棍的宋执钺连夜把这两棵树给铲了去,从此宋府之中就再也没种过什么花花草草,当然,这都是宋虎王下的雷霆旨意。
其实,只能说宋执钺好心办了坏事,一个豪气干云的武者,怎么着也了解不了这文人雅士的细腻。松柏都是阴宅里种的树,而且柏通‘败’,尤其是种在院子里更加的不得了,‘口’中加树,就是‘困’了,再加上个院子里的人,就是‘囚’字,‘困’字加‘囚’字,难怪老太太会那么的生气。
许多人都说有钱了住别墅之类的,可那都是穷的只剩下钱了的暴户才热衷的行径,而在北京这个颇为敏感的地方,那些真正有些能量的各路仙人们,是不屑于住别墅这类时刻彰显着富贵之气的住宅的,他们真正向往的是以前的那些老宅子!这种地方,才配的上自家的身价。
云开闾阖三千丈,雾暗楼台百万家。
《日下旧闻考》中说的,就是这老北京的象征之一了。
二环附近仅存的四合院虽然已经犹如凤毛麟角般的稀少,可这里面住的人可都是能一手遮天的大人物。而且有多大的能量就住多大的房!五进的藐视着四进的,四进的轻视着三进的。可这当中独独有一户毫不起眼的小四合却凌驾于众多大户们之上,倒不是说它门前那棵令许多人垂涎的老石榴树,而是广亮式的宅门两旁,则矗立着两个身形挺拔的年轻战士!
竟然还配有警卫员!
光凭这点,就秒杀了除了‘六扇门’以外的所有地方。
项虞回到家中,已是黄昏时分。抬脚跨进了院门,就看见了院子当中的那把老藤条躺椅在咯吱咯吱的轻摇着,椅中面容已经枯槁的耄耋老人微眯着眼睛正陶然自得的哼着京剧,一板一眼的,不曾有丝毫走音,再加上这落日的余晖,倒也是有几分夕阳无限好的味道。
“咱家的小金鱼儿回来啦!”老人正哼到即将进入意境处,微眯的眼睛却瞅见了正对他笑的项虞,马上就收了嗓子,和蔼的说道。
这也就是项虞在,老人才这样的。若是换了别人,不论远近,一律等老人哼完了一整出曲目再说,即使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管不顾,这是老人的原则!
小金鱼儿,正是老人给项虞起的乳名,而且这个名字只能他自己一个人叫。这点,加上曲中收声,是项虞在家中独享的两个‘待遇’。
“太爷爷,这么冷的天您还出来啊!也不多穿点!”项虞走上前去,赶忙把老人咧开的领扣系好,关切的道。
“我就是边晒太阳边等你回来,呼吸下新鲜空气多好,总比整日里闷在屋子里强!”老人揉了下自己青的手指,毫不在意的说道:“再说了,这天算啥!想当年,你太爷爷我跟着老总三下江南四保临江打杜聿明的时候,那吉林的冬天冻的枪都拉不开栓!现在这天跟那时候比起来,太小儿科了!来来,小金鱼儿,陪太爷爷在这坐会儿???”
“太爷爷这里到底不一样,你那时候是在东北,这是在北京,地理位置都不同哦!”项虞遵从着老人的意愿,搬过张马札依偎在老人腿边,笑着纠正道。
“是你们现在生活好了,都让好日子给你们娇惯坏了。”老人面色一整,教训道,可却又丝毫看不出愠怒的感觉:“看看你爷爷和你爹,出门有车进门有空调,连看个实战演习都是坐着飞机去的!你说能锻炼个啥?都不是你太爷爷我吹牛,就光说这武装越野我就能把你爷爷和你爹给比趴下不可,不信咱就拉出来练练???”
老人越说越来劲,最后一伸胳膊就要立马起来实践给项虞看似的。
“行了,太爷爷,赶快坐好吧,我知道您现在不减当年不就行了,还用的着给旁人看?”项虞连忙制止住了老人,嗔怪道:“您说您一个连上将见了都要先敬礼的退伍军人,偏生和一个中将外加一个大校合起伙来比武装越野,这要是跑出去不得吓死一大帮子人啊!”
“哎,许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啦。”老人无限惆怅的抚摸着项虞满头青丝,说道:“来,小金鱼儿,跟太爷爷讲讲,你这次去上海遇到什么好玩的啦?”
一提至此,项虞便皱了眉头,说:“能有什么好玩的,有个死皮赖脸的叶志毅做跟班,有趣也变无趣了。”
“哦?叶志毅也去了?不过也难怪。”老人若有所思的说:“他爷爷和你爷爷都是从一个战壕里爬出来,而且是生死之交,难免有想撮合小辈们的想法。不过太爷爷我却是不太喜欢叶志毅那小子,他虽然有匪气也有正气,可是他却忘了,匪气是对敌人用的,正气是对咱自己的百姓的!不成想他弄了个颠倒,对敌人用正气有个屁用,难道义正言辞的就能让人乖乖缴枪?对待咱的老百姓却像足了个土匪,十足的作孽!”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