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虎臣闻言之后脸色凝重几分:“我是顾虎臣,不知阁下是哪位?”
这名壮硕大汉微微一笑:“在下青阳教雷公。”
此言一出,整个客栈彻底寂静一片。
青阳教的红阳总坛由地公将军唐秦执掌,在唐秦麾下有三员大将,分别是:雷公、青牛角、五鹿,其中以雷公居首,境界最高,战力最强。
如今五鹿已经身死,青牛角还在东昌府境内盘桓,反倒是雷公一直不见踪迹,更没有什么动作,没想到竟是会出现在这里。
那么雷公的来意便也十分明显了。
若是能杀掉齐州总督秦道方,那么这齐州差不多就成了青阳教的囊中之物。
顾虎臣按住腰间刀柄,沉声道:“原来是青阳教逆贼。”
雷公没有急着动手,反而是笑道:“逆贼?若是能成就大业,那便不是逆贼。当年的正一宗第三代天师,以五斗米道起事,号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继而招兵买马,逐鹿天下,险些便改天换日,可是逆贼?”
顾虎臣无言以对。
反倒是秦道方开口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若是青阳教能如当年正一宗系师那般归顺朝廷,自然不是逆贼。”
雷公笑了笑:“寄人篱下哪能比得过住在自家屋中舒坦。”
秦道方与之针锋相对道:“抢别人的房屋为己用,也这般理直气壮?”
雷公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淡然道:“天下本无主,唯有德者居之。”
话音落下,雷公缓缓起身,与之同时,他整个人的气势也开始节节拔升。
就在此时,一众护卫也涌进了客栈大堂之中,护卫在秦道方的身前。
按照常理来说,堂堂总督出行,又是总掌一州军政大权的实权总督,理应有重兵护卫,只是秦道方当初离开齐州时走的是海路,这些年来,朝廷仅仅是应付西北和辽东的战事就已经捉襟见肘,实在没有精力去顾及水师,使得水师废弛,秦道方从水路离开,自然不能有重兵护卫,而且海上又是清微宗的地盘,青阳教万没有可能去清微宗的地盘寻衅,有无重兵护卫都是一样,谁又能想到清微宗竟然会封锁琅琊府的海路?故而秦道方也算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雷公对于这些精锐护卫并不在意,只是挥了挥手。
然后与他同来的三人同时起身。
雷公的视线一直放在顾虎臣的身上,缓缓说道:“早就听闻‘虎爪少保’的威名,今日便要领教。”
顾虎臣缓缓拔刀,对身后的秦道方道:“请部堂后退。”
秦道方在老车夫和一众护卫的簇拥徐徐退出客栈。
另外三人也紧随而去,客栈内只剩下雷公和顾虎臣两人。
雷公淡然道:“只要杀了你这位‘虎爪少保’,就凭他一个孤弱文人,逃得出这片山吗?”
顾虎臣没有说话,只是凝神以待。
毕竟单纯以境界修为而论,他还是要稍逊雷公一筹。
雷公大笑出声,眼神凛然:“黄泉作伴好还乡。”
话音未落,顾虎臣已经拔刀暴起。
刹那之间,风雷之声大作。
一刀光华璀璨流泻。
这一刀,气势凌厉至极,也快到了极致,仿佛是一场不期而至的猛烈风雪。
事实上,顾虎臣的佩刀就名为“饮雪”。
出人意料之外,这一刀极为惊艳,惊艳到让人生出与出刀之人极不相称的地步,好似要一位翩翩公子,或是一位白衣胜雪的女子,来用此刀才是相得益彰。
一刀好似席卷千层雪,放眼望去,刀光白茫茫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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