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收回视线,心中有了思量定计。
按照道理,李玄都应该在此时与两人和解,只是若要和解,必然要牵扯到先前的太平客栈之事,两人也势必要从李玄都的身边将周淑宁带走。
这是李玄都不能应允的。
而且李玄都与正一宗和慈航宗的恩怨,也远不止太平客栈一事。
至于这两人是如何找到自己的,李玄都倒没有如何惊讶。青鸾卫精通追踪之事不假,可这些扎根世间千年之久的宗门,历经十几朝更替而不倒,根基之深,却要远胜不过二百余年历史的青鸾卫。再加上芦州是太平宗的地盘,若是正一宗出面向太平宗求助,太平宗看在同为正道十二宗的情面上,多半也会出手相助。
李玄都轻声说道:“你们要的说法,我给不了。”
张琏山叹了口气道:“没得谈?”
李玄都摇头道:“不是没得谈,只是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当初谢太后之所以能胜过张相,不是因为她比这位太师高明多少,而是因为张太师曾刻意打压宗室权贵,致使宗室们对他怀恨在心,只是穆宗皇帝在世时,他们动不了张相,待到穆宗皇帝驾崩,他们便与谢太后联手,共同对付张相,其中便是以晋王为首。”
此言一出,张琏山和马素珍都是脸色一变。
李玄都继续说道:“张相死后,谢太后得以垂帘听政,晋王则如愿做了摄政王。”
说到这儿,李玄都面露淡淡嘲讽之色,“这就有意思了,虽然我不是庙堂中人,但也知道皇帝年幼时,要么是太后垂帘,要么是叔王摄政,哪有太后和摄政王共同临朝训政的?所以晋王和太后之间,必有一战。”
“你们正一宗和慈航宗早就已经与谢太后分道扬镳,如今却是投身到晋王的麾下,你们想要从周听潮的身上做文章,其用心我又岂会不知?只是如今周听潮已然身死,只剩下一个弱质孤女,你们还不肯放过,那我万万不能答应。”
马素珍闻言向前踏出一步,冷声道:“张师兄又何必再与这等人多费口舌,直接拿下便是!”
张琏山一摆手中拂尘,虽然他略有迟疑犹豫,但涉及到宗门大计,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下一刻,马素珍脚下一蹬,脚下青石地面砰然碎裂,整个人瞬间来到李玄都身前的三尺位置,因为其速度太快的缘故,身上的白衣猎猎作响。
女子面若寒霜,反手拔出背后长剑,苍啷一声,寒光一闪,直斩李玄都的头颅
虽然这名女子出身慈航宗,但出剑时却看不到半分慈悲之意。
李玄都向后飘然一退,不多不少,刚好让这一剑擦着自己的咽喉掠过却又未能伤及自己分毫。
一剑落空,马素珍心中一凛,知道眼前之人不容丝毫小觑,立即就要撤剑回防。
只是李玄都又怎么会让她来去自如,轻飘飘的一掌拍出,虽然有长剑格挡,但马素珍还是身形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
就在此时,张琏山终于出手,先是一手按住马素珍的后背,帮她止住倒退之势,同时手腕一抖,手中拂尘银丝迎风即涨,朝着李玄都横扫而出。
李玄都身形如醉酒之人,左摇右晃,脚步踉跄,险之又险地躲过这记拂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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