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只怎样的女子柔夷……白,一种看不到哪怕一丝杂色的白皙,如细雪覆成,不染纤尘。
这明显是一种并不正常的病态惨白,但,它却又白中带莹,如细雪之上,雕琢着真正完美无瑕的白玉。五指消瘦纤长,指甲如点晶玉……无形之中,释放着一种近乎致命的美感,让人的目光完全不受控制的停留其上,难以移开。
“小姐!你……”蕊衣一声惊呼,却已来不及作出劝阻,慌忙起身,小心的搀住玄阵中伸出来的莹白玉手。
叮……
一声轻响,玄关散尽,云澈视线所碰触的,是一双娇弱到让人瞬间心碎的眼眸。
“放心吧,我的魔主大人,寻常女子,本后又岂会让她近你之身。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毕竟,她当年可是南域第一美人。”
在云澈目落苍姝姀之时,脑海之中顿时响起池妩仸那满是幽然媚惑的轻语。
南溟神帝南万生一生不惜颜面也要得到的两个女子,一为千叶影儿,另一个,便是这苍姝姀。
她一身朴素白衣,脸庞未施粉黛,如她惊鸿一现的柔夷一般苍白如雪,而这种病色,却丝毫无法掩下她那张绝美容颜所带来的震撼感……一如池妩仸所言,毫无悬念的倾城撼心。
而她眼眸、眉宇、唇畔……那种完全由内而外的婉约、娇柔、孱弱,如随时可能凋零于风中莲瓣,足以让这世上最冰冷的心脏都生出深深的怜惜与呵护的欲望。
“……”足足三息,云澈才稍移目光。
一个不仅相貌极美,更有着极致柔与弱的女子……任谁见了苍姝姀一眼,都注定毕生难忘。
“姝姀,”苍释天道:“还不快拜见魔主。”
在蕊衣的搀扶之下,苍姝姀轻轻挪步,缓缓的屈膝……难以想象,一个神界之人,还是神帝之妹,竟要在他人搀扶之下,才能完成这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
“……”苍姝姀一直在看着云澈,那双仿佛蒙着碎雾的娇弱眼眸,却是先将云澈看离了目光。
“小女苍姝姀,恭迎魔主大人……姝姀身体不便,未能第一时间拜见,魔主大人赎罪。”
她的声音很软很缓,如轻掠过耳边的凤,却又柔美的让人不自觉竭力去追求那风声,不愿错失一个音节。
“哼,不愧是当年昙花一现,却留下南域第一美人之称的沧澜之女,”千叶影儿淡淡道:“都已缠病到命元将尽,却依旧一副勾人的模样。”
云澈:“……”
苍姝姀轻声道:“神女面前,姝姀不过月下之尘,岂堪如此之赞。”
她似乎完全没听出千叶影儿话语中那不知是刻意,还是随意而释的不善。
而这种不善,显然来自云澈面对苍姝姀时虽不明显,但绝对逃不开她察觉的反应。
“你不必如此自谦。”千叶影儿唇角微撇:“至少,当个魔主的工具女人,也勉勉强强足够了。”
蕊衣玉齿暗暗咬紧,眸心盈怒,但终是无法发作。
似乎病痛骤发,苍姝姀玉雪般的手掌轻轻的抚于胸口,微蹙的淡眉带起让人心痛的凄弱:“能成为魔主之助,是姝姀之幸。只是姝姀性命所余无几,不知还……能否……咳……咳咳……”
她手抚心口,不住的咳嗽起来,淡淡的红晕浮上脸颊,更添几分异样的病态之美。
“小姐!”蕊衣大吃一惊,慌忙跪下身来,但双手却只能小心的扶住她,因为苍姝姀的躯体,已孱弱到无法承受她哪怕一丝的玄气。
深深盯了苍姝姀一眼,云澈冷冷道:“以她的状态,能活到现在,已算得上半个奇迹。这些年给她续命所耗费的资源,怕是都足以催生数个神主。苍释天,你这神帝,当的倒着实任性。”
苍释天缓吐一口气,忽然重重跪地,道:“魔主,姝姀这些年的状态每况愈下,释天已竭尽全力,但也撑不了太久了。如今世上,只有你能救她……魔后亲言,你一定可以救她!”
“若魔主能赐姝姀无恙,我苍释天……便永生永世……是魔主座下……最忠实的狗!”
“兄……长……”苍姝姀轻轻转眸,一声低喃。
“哼!”对于苍释天的狠誓,云澈却唯有嗤声。如今的他,已是不会轻信任何的承诺。可以信任的,唯有无从逃离的掌控。
他向前一步,向苍姝姀伸出手掌,命令道:“把手给我。”
“是。”
面对魔主之命,苍姝姀近乎乖巧的顺从应声,她的手掌搭于蕊衣的手上,在蕊衣稍显复杂的眼神中,轻轻的放在了云澈的手心。
云澈的手中,仿佛握住了一块无骨的软玉,手中的玄气与力量也下意识的收敛了数分。
而整个过程,苍姝姀的美眸一直静静的看着他的眼睛,带着淡淡的好奇,与淡淡的迷离。
“……你一直看我做什么?”云澈忽然问道。
玉色的唇瓣微微张开,似乎惊讶着眼前的男子竟问出与他身份很不契合的问题。随之,她唇瓣微绽起一个很轻很轻的浅笑,美眸依旧如前般直视着云澈的眼睛:“姝姀一直以为,魔主大人的眼睛会很冷,很可怕,没想到……却是这么的……好看。”
云澈:“……”
“……”千叶影儿的金眸猛的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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