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黄海川是一县之长,嗯,虽然还是代的,但总归是名正言顺主持县政府工作的一把手,有政府一把手发话,张昭泉应该是挺起了腰板,拿着圣旨去办事才是,怕得罪民政局的人?那算什么,有县长撑腰,民政局算什么。
偏偏张昭泉心有顾忌,民政局看起来不是一个强势的部门,但陈铭绝对不是个善茬,而且黄海川在溪门的威望还不够,县委书记汪东辰还不知道对这件事是什么样的看法,张昭泉有顾虑是正常的,追根究底,也是源于张昭泉对黄海川没有足够的信心,生怕自己急吼吼的去当了黄海川的马前卒,最后却是羞刀难入鞘,严重点,甚至会晚节不保……官场斗争,随时都是少不了充当炮灰的牺牲者的。
张昭泉的沉默落在黄海川的眼里,黄海川一时也有些心冷,难不成他堂堂一个代县长了,要干点事还这么难?这种丧气的想法在黄海川脑海中一闪而过,下一刻,黄海川被激起了更大的斗志,年轻人终归是有年轻人的资本,他还年轻他怕什么?黄海川如是想着,只要做的事是对的,黄海川也不怕从老领导周明方那里得到支持。
黄海川从来也不缺血性和魄力,别人要阻止他干什么事,他就要别人付出代价,张昭泉沉默,黄海川亦是没再说话,让对方自己做出选择,张昭泉若是不听招呼,那他只有采取别的办法去对付陈铭,黄海川就不信这个邪了,他一个县长收拾不了一个局长?至于张昭泉,对方不听话,那就等他腾出手来再找张昭泉秋后算账。
张昭泉微抬起头,似乎想看黄海川此刻是什么样的反应,看到黄海川眼底深处隐隐有寒光闪过,张昭泉心里一惊,想到自己这番犹豫的态度在黄海川看来肯定是招人恨,张昭泉心里略微有些不安,官场中的那句至理名言,欺老不欺少,黄海川是年轻,但却是欺负不得,谁知道对方将来会走到什么层次,这时候委实不是犹豫不决的时候。
狠狠的揪了下头发,五十多岁的张昭泉突然也血性了一把,果断的点了点头,“黄县,您吩咐的事我马上去办,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黄海川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张昭泉一下子变得有魄力起来,倒是让他有点诧异了,想到对方选择站在了自己的阵营,黄海川的心情好了不少,脸上的笑容柔和了许多,笑道,“那我等着张局的好消息。”
张昭泉用力的点着头,颇有一副视死如归的气势,对张昭泉来说也是如此,五十多岁的他也没想过还会再做点令自己热血沸腾的事,原本能够安心退休是他的最大愿望,这一刻,张昭泉突然也萌生了干点事情的念头,他也就三四年的仕途生涯了,也没指望着能够再进步,那也就没必要再去担心别的,所谓无欲则刚,体制里面,能卡住干部进步的手段应该说一件最大的杀器,但对那些对进步已经没啥念想的干部,这森严的体制,其实也就没显得有多大的约束力了,人家都已经无欲无求了,你还能干嘛?
张昭泉既然抱着豁出去的想法,那他肯定是要配合黄海川来好好的搞一下了,陈铭不是善茬,但发起狠来的张昭泉也不是好欺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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