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来使,是为了挑唆天启一起攻打西祁,正好与金彦云对上了。”
随即,清山居士手一拂,桌上突然浮现一张舆图。
他指着上面几块缺口,忧心忡忡地说道。
“此乃西祁与天启的交界,一旦天启加入此战,盟军必然要借道天启的西境。”
这一点不难理解。
大漠和北凉要攻打西祁,战线会拉得很长。
若是天启不合作,就会成为它们大军南下的阻碍。
到时候,他们还要分散精力对战天启。
是以,最好的途径便是,拉拢天启,让天启为他们打开南下的大门。
否则,仅仅以西祁北面阿敕勒部打开的缺口,无法在短时间内取得决战的先机。
昭华仔细瞧着那舆图,眉头深锁起来。
“不可行。若天启大开国门,给盟军让道,那么不论战局如何,对我们都有很大的隐患。
“如果西祁战胜,西祁大军必将乘胜追击,届时天启首当其冲,西境几座城就会成为屠戮场。对于百姓来说,是浩劫。更甚者,西祁还能趁势夺取我国城池。
“如果西祁战败,盟军胜,那么,很难保证,他们不会反攻我天启。
“我们已经大开门户,相当于早已引狼入室,再想将他们赶出去,难于登天。
“只要他们任何一国倒戈,我们就失了防守的战机。即便他们遵守盟约,可大军过境,多少会对当地百姓造成威胁。
“趁机滋事,安插细作、破坏庄稼,以借道之名,行抢掠之事,这些都有可能……”
清山居士原本对她的印象平平,只知道她是魏玠带来的姑娘。
见她如此迅速地分析出将来的战局,他才对她投去欣赏的目光。
“姑娘,你说的不错。
“这几日,我与魏相就是在商议此事。
“所谓的三国会盟,实则是诱天启灭西祁,再灭天启。
“所以,天启绝不能答应。”
魏玠下巴微压,“正是此意。”
他带昭华来,其实只是想让她知道金彦云的底细,让她有所防范。
没想到清山居士会说这么多。
再谈下去,只怕时辰要晚了。
他正想结束这话题,昭华却在兴头上。
她对着清山居士行了一礼。
“请先生赐教。眼下天启该如何脱困?若不答应会盟,只怕他们会先攻天启,届时故技重施,联合西祁灭天启,我们更是招架不住。”
清山居士越发赞许地打量着她。
“姑娘,难得你这般忧国忧民。但国与国之间的事,并非三言两语能说清的。我与魏相商议多日,都还未有结论。”
昭华眼中的光顿时熄灭了。
魏玠下意识握住她的手,安抚着她。
他一时忘了还有外人在。
再一抬眼,就看到清山居士无比诧异地瞧着他们的手。
那眼神,仿佛在看什么“礼崩乐坏”的大事。
在清山居士印象中,魏玠向来重礼数。
今日他带着姑娘来这儿,就已经够令人震惊了。
转念一想,是为了正事,无可厚非。
但现在……他又在做什么?!
正说着话呢,就把姑娘的手握住了。
还是当着他这个授业恩师的面!
清山居士不知道自己应该是装作没看见呢,还是该假装开明地问几句。
诸如——你们是何关系?定婚了没有?
旋即又想到,魏玠不是早就有婚约了吗?
“咳咳!”清山居士用力咳嗽两声,是为提醒他们。
魏玠无所谓被看到。
昭华却是本能地抽出手。
清山居士神情微妙,“老夫乏了,你们若没别的事,不送。”
他再看魏玠,就好像在看一个朝三暮四的负心汉。
……
马车里。
昭华还在想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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