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一看，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十几坛酒全没了。

就连柳如烟也抱着一坛酒偷偷给自己满上。

看到方墨盯着自己，柳如烟羞涩地笑了笑：“这桃花酿挺好喝的，你要不要再来点？”

“喜欢就多喝点吧。”

方墨伸手一招，让伙计再送十坛过来。

伙计却面露为难：“这位上仙，今日桃花酿卖完了。”

方墨有些意外：“这酒这么好喝，你们怎么不多备一些？”

伙计瞄了一眼趴在桌上的周婉瑜，笑道：

“酒虽好，却不是每个人都懂得细品；情再深，若是付错了人，又有何用。”

言下之意，要是每个客人都像你们这般牛饮，备再多酒也没用啊！

方墨讶然，笑道：“你小子胆子还挺大。”

拐着弯骂周婉瑜不懂酒，也不怕被打死。

旁边的柳如烟低头看着碗里的酒，心里默念着伙计的话，小口抿着碗里的桃花酿。

酒香清甜，回味悠长。

唇齿留香，心却苦涩。

她的情意，错付了吗？

伙计悄然离去。

趴在桌上的周婉瑜双眸紧闭，眼角却悄悄渗出一滴泪。

这酒一点都不好喝，喝多了心里难受。

方墨再次扭头看向窗外，街上行人三三两两，有凡人，有修士，有的行色匆匆，有的怡然自得。

面色紧张严肃的多是修士，轻松自在的反倒是凡间百姓。

修士求长生，需要与天地争，与妖族争，与人族争，步步为营，如履薄冰。

百姓求温饱，忙忙碌碌只为挣得碎银几两，回家有热饭，有暖炕，有家人相伴。

方墨不禁感叹：修仙图个啥？

转念一想，若是没有这些修士，妖族长驱直入，便可为所欲为，凡间百姓未必能安居乐业。

虽然人族后方冒出来的那些妖族并没有大肆屠杀凡间百姓，但那终究是假象。

他可还记得当初在千妖城的时候，那几个人族被妖族当成食物买卖的画面。

妖族生性残暴，连自己同类都杀，更何况是人族？

只有变得更强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才能让自己不再受命运摆布。

方墨摇摇头，端起酒碗却发现酒已喝完。

柳如烟问道：“没酒了，我们走吧？”

方墨微微点头，与柳如烟搀扶起桌上的周婉瑜离开酒楼。

以他们的修为，想要去除酒劲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然而周婉瑜却不愿醒来。

她知道自己一旦酒醒，方墨便会松开她。

柳如烟也默不作声，扶着周婉瑜的时候，他们的步伐就会变慢，她便可以和方墨多待一会儿。

柳如烟盯着地上三人的影子，内心期盼着，这条路可以一直走下去。

方墨虽然不知道两女心里在想什么，却也没有开口打破这微妙的气氛。

回去的路并不算长，至少对于柳如烟和周婉瑜来说，非常的短。

三人回到院子的时候，周婉瑜已经酒醒了一大半，自觉地与方墨保持距离。

此时神凤老祖已经醒来，看到方墨推门走进屋内，凝眸问道：

“去喝花酒了？”

方墨愣了一下：“没有，只是和她们去镇上喝了一些桃花酿。”

“那你身上怎么会有女子的香味？”

方墨心说你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

他刚才回来的路上还特地把身上的气息清除好几遍，因为他知道神凤老祖爱干净，担心自己身上沾染了酒味。

“可能是和她们坐一块，沾上了点吧……”

神凤老祖眼里满是怀疑，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好像在吃醋？

“过来。”

方墨虎躯一震，心里暗暗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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