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树道:“放心好了,交给我吧。在你回来之前,我会一直盯着他的!”
——倒也不必太过严苛。
北原苍介忍不住笑了笑,在看到实验资料以后就格外沉重阴郁的心情也跟着疏朗了几分。
神野东叹道:“可惜了。”
北原苍介知道他意思,劝道:“长生不老或者起死回生都是很有价值的追求,但生命的延续如果是建立在这种基础上,倒不如不要。”
神野东不高兴地说:“把资料留下来,哪怕不做人体实验,就用小白鼠黑猩猩什么的慢慢研究,花上十年五十年,能有一点突破也是好的。更何况还有那些得了绝症的人、快要老死的人,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们也会心甘情愿地加入实验,这也是非常人道的!有什么不好?”
他神态严肃而严厉,让隔着网线的悠树都为之感到紧张,北原苍介却哑然失笑。
他觉得这样的神野东很……可爱。
他知道老人并不是贪图长长久久地活着,十年五十年之后,神野东并不觉得自己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只是想把最好的都留给北原苍介——
年轻的时候,富可敌国,恣意潇洒;
年老的时候,健康长寿,甚至突破死亡的障碍。
这样厚重而毫无保留的爱,有时甚至会让北原苍介为之惶恐,但更多的时候,神野东伫立的身影就是他做出决断的胆气。
他笑了笑,咽下那些其实不需要说的大道理——比如人的底线一旦突破之后,再进一步也会变得非常容易;比如那样的资料如果保留下来,总会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继续研究,甚至可能是某些国家的政府部门主导;比如这种实验就算一开始设想得很好、尽可能地考虑了人权,最后总会发展成无法控制的怪物。
他只说道:“因为我想一直做北原苍介,而不是变成下一个乌丸莲耶。”
神野东一怔,随后,他眉梢眼角都流露出温暖的微笑来,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愈发平和。
…………………………………………
群马县的山林里,安室透不顾形象地坐在树根上,和揉着脚踝的水无怜奈面面相觑。
这位著名的美女主持人此刻头发散乱,穿着一身便装。之前她的脚上甚至还穿着一双拖鞋,不过拖鞋跑路不便,早就已经扔了,此时她穿着的是一双从某户人家门外偷来的运动鞋,鞋子不太合适,脚上已经被磨出了血,此时好不容易能休息片刻,水无怜奈立刻脱掉鞋子,好让自己可怜的脚能放松一下。
她看了看这个有些陌生的“犯罪团伙”,迟疑片刻,问道:“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安室透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他现在虽然不比水无怜奈狼狈,但也好不到哪儿去,此时身上还穿着餐厅服务员的制服,甚至腰上的围裙都忘了取下来。
这半天的经历对他来说犹如一场怪异而混乱的梦境,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清醒的还是仍在睡梦中。
傍晚正在打工的时候,忽然被“押”到组织的某个据点,身上还背着“叛徒”的嫌疑。
他以为自己已经暴露了,但既然没有直接处决,安室透就决定继续“狡辩”。然而他刚开了个头,又一个“卧底”被扔了进来,也就是明显被从自己家里拖出来的水无怜奈。
不久后,就是第个……第四个……第五个……
半小时不到,负责审讯他们的琴酒自己也成为了“嫌疑人”,没见过的两个组织干部制服了琴酒,那神态那动作,显然若非琴酒为组织立下过不少功劳,当时就会被他们给击毙了,反倒是安室透等人的嫌疑因此减轻了不少。
紧接着,就是他们所在的那一处据点也被攻破……
安室透摸了摸被子弹擦破的胳膊,脸上依然带着犹如身在梦中的恍惚神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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