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有些紧张:“他,杀人了?”
雪柳忙摆手:“那倒也没有,其实跟薛四公子无关,是一桩人命官司要他做个见证。”
东阳侯夫人不喜欢薛家,又是薛家二房的事,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雪柳自然也乐得讨夫人欢心。
“他啊,因为去上官月的楼船,惹了麻烦了。”
上官月,楼船。
想到那晚夜梦里的一眼,庄篱不由问:“什么麻烦?”
坐在这里不声不响的,原来也这么好奇啊,雪柳心里说,也罢,让你见识见识京城的热闹。
“四郎君去楼船上宴请,恰好御史御史家的章九郎,户部郎中王家公子,大将军李家十郎等等人都在,便邀请四公子观摩斗鸡…..”
雪柳眉飞色舞地讲起来,说到这里又再次撇嘴。
“什么邀请他观摩,也就薛老夫人当她的宝贝孙子还是个懵懂孩童,四公子吃喝嫖赌无一不精,早就跟这些人混一起了…..”
不过章家也好,李家,王家也好,都是当朝权贵,薛四郎跟这些人玩,薛老夫人只会认为自己孙子有本事。
“且不说这些,李十郎连番赌输,没了钱,章九郎便让他把带着的美妾卖了换赌资,李十郎便将美妾给了章九郎,拿着章九郎给的钱再次下场,这一次赢了,章九郎包了一楼的酒水,人人称颂豪爽……”
这些纨绔子弟吃喝玩乐骄奢淫逸哪里配豪爽之称,春月忍不住打断问:“那谁死了?章九郎还是李十郎?”
知道那一楼的酒水是多少钱吗?倾倒在金水河中宛如铺上一层金光!这场面,春月这个东阳侯府的婢女都不一定见过,更别提这个清贫人家的孤女了,雪柳心里撇撇嘴,还没讲精彩呢,被打断了有些意兴阑珊。
“哦,那个李十郎的美妾。”她说。
“被卖给章九郎换钱的那個?”庄篱问。
听的还挺认真的,还记得这个,雪柳笑盈盈说:“是。”又抿抿嘴,“今天一大早发现溺死,被船工捞起来,她的婢女奔来认尸,喊章九郎杀人,惊动了京兆府。”
春月啊一声:“那,那真是章九郎…..”
雪柳已经打断她:“不是,章九郎也是冤枉的,李十郎派人来说了,是那美妾因为被卖不满,吵闹一番威胁他,自己跳了河,结果溺死了。”
春月再次啊了一声:“这,这…..真的假的?”
雪柳说:“李十郎说当时船上的人都看到了,所以京兆府才又传当时在场的人问。”
结果当然是真的。
“也不奇怪啊,章九郎怎么能跟李十郎比。”
章九郎不过是一个庶子,李十郎可是李大将军的嫡孙,章家也不能跟李家比,换做谁也不舍得李十郎去跟章九郎。
只可惜闹一闹也改不了命,反而把命搭上了。
庄篱在一旁没有再说话。
春月喃喃一声“怎如此想不开。”
雪柳撇嘴:“可不是嘛,这人也糊涂,本就是买来的,不过是再被卖了,竟然还敢寻死。”又说,“那个婢女也是癫狂的,竟然污蔑章九郎,李十郎当场就让打了二十杖,再让人牙子拖走了。”
二十杖,一个女子岂能受的住?只怕拖走就死了,春月张张口要说什么,又最终咽回去。
雪柳已经继续说下去。
“所以就是一场闹剧,说清都散了,四公子也回家了。”
“不过薛老夫人喊晦气,说怎么这么倒霉遇上这事,说要去佛堂念经三日。”
听到这里,庄篱笑了,说:“是挺倒霉的。”
雪柳看她一眼,在薛家受了气幸灾乐祸吧。
不过她也不好说什么,东阳侯夫人也很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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