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邦瞧着这一幕,到底脸上有点挂不住:“兴许是路上遇到什么事耽误了,阿北一向守时。”
“守时?”陈国强似笑非笑,“大哥怕是忘了,你这个儿子向来我行我素,只有别人碰他时间,哪有他准时的份。”
以前陈宴北掌管陈氏的时候,陈国强没少在他身上吃亏。
今时不同往日,他手上有了陈宴北的把柄,说话也越发没有忌惮。
陈国邦脸色难看:“二弟既然不想等,又何必大晚上非得把一家人凑到一起。”
陈国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一会儿大哥就会谢谢我今晚组的这个局,不然你一辈子都被人当傻子。”
“好了,都少说几句。”不等陈国邦回应,陈老爷子终于出声呵斥,目光冷然地往二房那边扫了一眼。
二房众人都噤声了。
气氛安静了几秒,门口传来脚步声。
陈宴北和江瑶手挽手走了进来。
“来了。”陈老爷子严肃的表情缓和几分,朝两人点头。
“爷爷。”陈宴北只朝着老爷子打了个招呼,对其余人熟视无睹。
江瑶却不能学他,还得老老实实挨个把人叫一遍。
打完一圈招呼,陈宴北牵着江瑶径直走向一侧的沙发,坐下后,他微微抬眸,表情冷淡地扫了一眼众人,最后目光落到老爷子身上,“爷爷这么晚把我们叫过来,有什么事?”
陈老爷子咳咳两声,缓缓道:“政府要大力开发上水区的消息,听说了吧?”
陈宴北低嗯一声,漫不经心地挽着衬衫袖口。
陈老爷子继续道:“一直以来,陈氏的核心业务都放在航运上,现在房地产火热,是个不错的转型机会,爷爷希望你能回公司帮忙。”
听到老爷子要让陈宴北回公司,陈国强脸色一沉。
他今晚跟老爷子透露了陈宴北拥有上水区大半土地的所属权,今晚这么急把人叫回来,是想让陈宴北低价卖几块地皮给陈氏,好让陈氏去上水开发住宅楼盘的。
可不是想让陈宴北重掌公司的。
老爷子还真是偏心。
陈宴北听着陈老爷子的话,没有立刻回答,似是在思考。
陈国强直接道:“你掌管陈氏的时候,曾经低价买进了大宗上水区的地皮,董事们的意思是,让你把手上的地皮转卖给公司。”
要是以前,陈国强断不敢这么直接地说明意图,但现在,他有些倚仗,说话也硬气起来。
陈宴北没想到自己这位二叔今天说话这么直接,“哦,公司想买地皮,当然没问题。现在地价翻了四五倍不止,就是不知道二叔想用什么价格买?”
陈国强冷笑:“当然是你买入的原价。”
一旁江瑶噗嗤笑出声:“二叔大晚上把我们叫到这里,就是为了听你开玩笑的吗?原价卖给你,干脆明抢算了。”
“长辈说话,有你一个女人什么事?没规矩。”陈国强不满地瞪了江瑶一眼。
陈宴北冷厉的目光射向陈国强,毫不留情面:“我太太自然只用守我的规矩,还轮不到旁人指手画脚。地皮我不卖,公司我也不会回,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说着他就牵着江瑶,打算起身。
“站住!”陈国强哪里能放过他,大声呵斥。
陈宴北目光跟他对上,黑眸沉沉,语气冷如冰刀:“难不成还打算强买强卖不成?”
陈国强意味深长地一笑:“刚刚原价买你不愿意,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阿祖,把东西拿出来!”
被亲爹叫到的陈耀祖立刻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递给老爷子。
“爷爷,您先看看这些。”
陈老爷子接过一个档案袋,狐疑地打开——
这、这……
怎么可能?!
陈老爷子拿着东西的双手忽然颤抖起来,手里的文件散落一地。
“爸,怎么了?”陈国邦不明所以地起身,捡起地上一页页纸张。
陈耀祖得意地拾起脚边那张最关键的纸页,递给他:“大伯,好好看清楚吧,这是你跟陈宴北的亲子鉴定证明,你们根本不是父子关系!”
什么?
陈国邦脸色倏地煞白,盯着手里那张亲子鉴定书。
怎么可能?
陈宴北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儿子?
不、一定是搞错了,姜雪之不可能会背叛他!
姜雪之就是陈宴北的母亲,陈国邦的原配。
陈国邦印象里,原配是很温婉善良的一个人,绝对不可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
陈耀祖就料到他会质疑,继续道:“大伯,亲子鉴定你不信,可以自己再做一次。但姜雪之这个女人故事可不少。你可知道,她跟你订婚之前,其实还有个青梅竹马,两人感情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这是姜家人的口供”,陈耀祖翻出一页信纸,“姜家人亲口承认了姜雪之跟你结婚前,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正因为这样,姜家人一直对我们陈家有愧,所以这么多年才不敢跟我们往来,怕我们发现真相。”
“而姜雪之的这个青梅竹马,现在就住在新加坡,英文名叫jack。前些年,陈宴北手下的财务总监周克华每个月都往jack账户上转钱,银行的汇款记录就在这里,你猜,若是非亲非故,陈宴北为何每个月都给这个jack转钱?这人跟他可没有任何生意往来。”
陈耀祖把那份银行记录递到陈国邦面前。
陈国邦看着手里一页页证据,整张脸从青到白,大脑如遭雷击般,呆呆地立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才回过神,看向一旁的陈宴北:“阿北,耀祖说的是真的吗?”
从二房的人说话开始,陈宴北就没出声,视线波澜不惊地看着这一幕,面对陈国邦的质问,他淡淡开口:“的确,我们不是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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