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扔下电话,陈宴北转身返回病房,抬手大力地扯掉身上的病服,再换上一套自己的衣服,随后抓起桌上的车钥匙便往医院的地下停车场走。
周深之前提前把车开到了停车场,原本是方便他出院的时候用车,没想到此刻派上用场。
陈宴北侧脸冷硬,眉宇间皆是森寒,唇角紧紧绷着,一面单手拉过安全带系好,一面快速启动车子,黑色的古斯特轰鸣咆哮,飞一般冲出了停车场。
一路疾驰,车窗降到一半,风潮汐似的一阵一阵往车里灌,狠狠拍打在陈宴北脸上。
很快,车子停到了公司楼下。
他阴沉着脸下车,直奔顶层办公室。
看着忽然出现的老板,助理们一个个胆战心惊地起身:“陈、陈总。”
陈宴北目不斜视,抬腿往办公室走,一边走一边冷冷丢下一句:“帮我订最近回香江的机票。”
周深刚刚跟霍沉风通完电话,此刻看陈宴北的表情便知事情肯定没瞒住,他立刻紧跟去办公室。
“少爷……”
他刚开口,就被陈宴北冷冷打断:“为什么没告诉我!”
“抱歉。”周深低着头,没有解释。
陈宴北目光阴沉地扫了他一眼,将抽屉里的护照揣进口袋便抬腿要走。
“少爷。”周深叫住他,“刚才霍少来电话,他已经派人在香江寻找少奶奶,但现在还没有收到消息。”
陈宴北没有回话,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
这个当头,周深知道陈宴北的脾气,不敢再跟上去阻拦,只好返回工位,给霍沉风那边打了个电话。
香江。
出了机场,陈宴北直接拦了一辆计程车,直奔浅水湾。
家里很安静。
偌大的客厅空荡荡,陈宴北往抬腿往楼上的方向走,视线不经意扫过茶几,他停下脚步,盯着茶几花瓶下面压着的那几张纸——
离婚协议的副本。
右下角他的名字是用的人名章,而女方那栏是女人龙飞凤舞的字迹,不难想象当时签字人的心情。
盯着那两个字,陈宴北俊脸冷到极致,黑瞳紧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住,冰寒渗人。
呵,离婚?他没有亲笔签字,这个协议就别想生效。
下一秒,那几张纸在他的手中成了一堆雪片,挥手一扬,尽数散在空气中。
雪片纷扬间,陈宴北阴沉沉地转身,踏着客厅的台阶往楼上走。
站到熟悉的卧室门口,他目光晦暗不明,指尖压着门把手,顿了足足半分钟,才往下一拧,推开——
房间清冷得可怕,皮鞋踩在地毯上,没有一点声息。衣帽间里原本填满的衣服空了一半,首饰盒里那颗硕大的心形粉钻还在,一柜子的爱马仕包包一个也没被带走,仿佛无声地在跟他撇清关系。
他一声不吭地退了出来,抬眼扫到床头柜上的东西,心脏蓦地一缩。
他曾经给她的信用卡和支票静静躺在那里,她没带走,什么东西都没带走,好似在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他,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关系。
陈宴北走上前,伸手慢慢拿起那张信用卡,同时幽深的眸微微眯起,他手指收紧,慢条斯理地用力,卡片在他掌间碎成两半。碎片尖锐的角戳进他指尖,渗出少许血珠,他一声都没吭,神情冷漠又冰寒。
沉默了片刻,陈宴北才转身进了书房。
拿起电话,先拨了一个出去,吩咐几句后,挂掉又重新拨了个号码。
不到半个小时,书房的电话再次响起。
陈宴北接起来,那头传来恭敬的声音:“少爷,查清楚了,江静逃跑之后去找了高倩盈,两个人私下跟大夫人见过面,隔天老爷就直接上门去逼少奶奶离婚。”
紧接着霍沉风的电话也回了过来,他查到了江瑶在新加坡的入境记录:“嫂子是昨天入境的,而且身边还跟着一个叫david的男人。”
新加坡。
“齐少,这边。”
咖啡厅内,黄维德朝门口进来的男人挥了挥手。
齐墨将鼻梁的墨镜推到头顶,走过来坐下,慢悠悠地开口:“黄总,好久不见。”
齐墨是新加坡远东置地董事长的儿子,远东是新加坡知名的地产公司,黄维德以前帮远东设计过购物中心项目,而那个项目正好是齐墨在公司的第一个练手项目,两人合作非常愉快,有了点私交。
“现在不是黄总了。”黄维德自我调侃了一句,他被踢出事务所的事,相信对方已经有所耳闻,也没必要瞒着。
齐墨不以为意:“凭你的才华要东山再起不是什么难事,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不过,你这是打算改行当销售了?都卖起游艇了。”
“没有,是我一个朋友急需资金周转,所以才想转卖游艇。”黄维德笑着解释,从随身公文包里掏出一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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