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看着身边穿得跟深秋没什么区别的儿子,心中一叹。
这人跟人呐,身子骨还是有区别。
瞧瞧自己,裹得快跟个球儿一样了。
儿子照样一身轻便利落的装束,看起来身轻如燕,仿佛轻轻一跃,就能跳上房顶。
那肩膀,那腰,那腿。
看得一清二楚,跟球没有半点关系。
京中哪个男子能像他这样打扮的?
长公主绝不承认,自己年纪大了,不比年轻时候身子骨好,抗得住冻。
分明就是自己把儿子养得太结实了!
等进了宫,看见今年终于露面,不再借口自己身体不好,躲着宫宴的宸妃。
高幼猊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
人跟人,就是有区别的。
到底是他娘生的,一个两个,全都是身子骨好得不得了,抗冻。
她不行,她不仅要把自己给裹成球儿,还得捧着个暖炉。
就连暖炉都不如她儿子的手顶用。
长公主向儿子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等人一凑近,立刻拉着他的肩膀,让他的头低下来。
“娘知道你不想看见庐江王,忍一忍。”
“今儿是过年,别让你舅舅不高兴。他最是重视过年团聚了。”
“今日就连雍王都特地从封地给叫来京中过年了。你可别在这时候摆脸子,让人不高兴。”
“回头有你受的。”
“娘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娘听你说的那些,心里也不好受。”
“一切等过完年再说,到时候娘亲自跟你舅舅去说这事。”
“老十四也是,的确年纪越大越不像话。这百姓家的女儿也是人呐!怎么好如此磋磨人家?”
韩长祚闷不作声,点点头,收起自己那张晚娘脸。
圣上正和高源景说着话,余光扫到了亲妹妹带着儿子进宫来了。
赶紧打住话头,冲妹妹招招手。
“幼猊,快来。门口风大,今儿又下雪。”
“你身子骨不好,别在门口站着,仔细叫风吹着着凉,到时候又得喝药了。”
“这年头喝药啊,得喝到年尾才算完。”
长公主没好气地飞了个白眼给圣上。
“三哥你能不能别咒我呀,大过年的,我可一点都不想喝药。”
她看了眼安静坐在邬皇后下首的宸妃,暗自点点头。
当年她三哥力排众议,给了娜日娜宸妃的封号,排在了四妃之上。
往日她不出现,坐在皇后下首的都是楚妃。
今年出来了,理当是皇后下首第一位。
看来邬皇后心里还是有数的。
楚妃向来灵醒,也不会在这种事上一争长短。
扫了一圈,没看见邬容琴,长公主心里就更舒坦了。
要是邬容琴在,长公主就会觉得刺眼。
虽说人没来,但长公主心里还是对自己这个三哥有埋怨的。
如今京中都在说邬氏姑侄共侍一夫,这名声可一点都不好听。
每每听人谈起,长公主就一肚子的火。
她三哥也是,天底下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非得巴着魏国公府这个没脸没皮的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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