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岩庆幸离开这里,虽有万般不舍,但极差的政治生态环境,严重阻碍了金安的发展。似乎陷入死循环,再有本事的领导,来后照样水土不服。除非下大力气整饬,可谁又有丁光耀的魄力和胆识,曹政军明显不想惹人。他真要想干事,需要接着丁光耀的路子刮骨疗伤。
县城的政治生态,始终在极少数家族势力和极个别人手里掌控着,想要打破这种平衡,很难很难。如果乔岩还在,他的这辈子已经走到头了,再要往上爬升,没有人站出来说话估计很难。就算爬上去了,以他家单薄的势力又如何站稳脚跟。到了大城市虽然还是孑身一人,但竞争的环境远比县里强太多。
“哥,咱们现在去哪?”
“去赵旭东家。”
到了赵旭东家,乔岩下车推开大门,王天泽提着东西紧随其后,赵母看到他立马从屋里跑了出来,撩起门帘开心地道:“小岩回来了,姨可想死你了,快进屋。”
进了房间,赵母拉着他东问西问,感慨万千道:“你爸妈可算好了,成了城里人了,生了你这么个好儿子,晚年可以好好享清福。哎!你们一走,我这心里空落落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包括他爸经常念叨,说过阵子要上去看建军。”
闲聊一会儿,乔岩问道:“旭东上班去了?”
赵母拉着脸指了指楼上道:“还睡着呢,他要有一半争气,不至于混成现在这个样子。每天睡到中午才起床,真是没法说了。你回来的正好,好好说说他,他就听你的。”
乔岩笑了笑道:“他就这生活习惯,说了也不管用。行,那我上去好好说说他。”
来到楼上,赵旭东依旧蒙着头呼呼大睡,鼾声四起,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觉。乔岩上去直接一把掀开被子,往屁股上踹了一脚,赵旭东一下惊醒,刚要起来骂娘,看到是他,一把抢过被子盖上,美美地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道:“省城人民回来了?”
“你他妈的不用上班吗,都快十点了。”
赵旭东睁开眼看了眼窗外,又闭上眼睛打了个哈欠道:“外面下雨了,我说这么好睡。公司最近事不多,没什么项目,去了也是坐在那里喝茶,还不如舒舒服服睡觉。”
乔岩坐在沙发上,从兜里掏出烟丢过去,自顾点燃道:“关宏志最近在吗?”
“前两天还在,最近没见到他,估计去加拿大了,听梁航说,他和女儿好像出了点事,去解决了。”
离开金安县这段时间,县里发生了什么,乔岩并不知情。值得念叨的人,也没几个,关宏志算一个。不管他当初出于什么目的接近他,相处几年下来比较融洽,从来没提过任何要求。何况以他的能耐又能为其做什么。
回来时,乔岩分别给田文斌和赵旭东打了电话,其他人不打算见面。一来是案子需要,二来没必要,该见面的人自然会见,不想见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
“这次回来为了你的破案子?”
道不同不相为谋,赵旭东是不会理解他的工作的,道:“关总不是要参与县里的旧城改造吗,怎么不见推进?”
赵旭东坐起来点燃烟道:“还说呢,完全进行不下去。旧城改造的补偿方案到现在都没出来,国企改革进展不顺利,拿不回土地,怎么推进。曹政军书记倒是满腔热血,问题是有人不干啊。服装厂那块地,因为牵扯利益太多,到现在都没捋清楚,反正就是没人干。曹书记拍着桌子开了两次协调会,照样于事无补,难啊,在金安县干什么都难。还是你聪明,悄咪咪地就跑了,幸亏跑得快,要不就陷进去了。”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