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我陈氏子弟为祸,也请以摧山杀之!’
‘愿天下太平,愿后世子孙,永无战事!’‘陈霸仙,绝笔’
笔锋至于此,再无半点的兵家煞气,纯粹浩瀚,坦荡磅礴,五百年前天下神将的气魄,哪怕是阔别岁月,仍旧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堂皇霸道。
李观一呼出一口气。
一处遍地五百年级奇珍异宝,可以大批量速成高境武者的地方,还有异兽,甚至于有赤帝当年缔结契约之龙所在的峡谷,这情报太过于震撼,李观一都要揉着眉心才能缓过来。
这地方完全可以走爆兵流。
李观一忽然想到了薛神将说的白虎大宗留下,霸主之秘藏,这两位在五百年前亦敌亦友斗了一辈子的神将,留下的东西却恰好可以融合在一起。
足以打造出,超越铁浮屠,黄金弯刀骑兵,夜驰骑兵还有虎蛮骑,大戟士的恐怖精锐,再有一员擅长闯阵斗将的神将率领,足以摧城破寨,所向睥睨。
还有秘境当中的成熟体赤龙。
这山水图竟然是分成了两次写成,如果不是有玄龟法相的话,李观一根本无法发现此地,更不要说看到山水图卷了,他怀疑这山水画卷,恐怕是需要某些特殊的要求才可以开启的。
比如说,陈皇血脉之类。
玄龟冒出头来,瞪大眼睛看着李观一。
李观一心中道:‘你想要去哪個山谷里面,里面对你有好处?’
玄龟大喜,用力点头。
李观一沉思,忽然怀疑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和这玄龟有缘法的存在?不过,按照陈国公的记录,那一道山谷里面,本身就有赤龙,麒麟,穷奇等诸多异兽。
能吸引那样多的异兽,还能够生长出诸多宝物,灵材,恐怕里面有某种极了不得的异宝,李观一心中道:“好,之后有机会,一定去找到这地方。”
反正,在这之后,就要离开陈国了。
这什么开国县男,诸多爵位,五品之勋,对于李观一来说都不重要,他已经在这陈国的都城,见识到了这天下的豪雄和枭雄,是时候离开此地了,说起来,那里既然有麒麟蛋,会不会有火麒麟的长辈?而玄龟见李观一点头答应,似乎大喜。
它浮现出来,那山水图背面的地图,竟然直接浮现在它的龟甲上面,被烙印下来,旋即这一只玄龟一个猛子扎进了这山水图卷里面,疯狂游动,直接把陈国公留下来的地图给搅乱了。
我的,是我的!
这地图是我的!
李观一嘴角扯了扯,这玄龟不单单鸡贼,心眼还这样小?他心中无奈,自嘲道:叮,你的法相玄龟标记了一处藏宝地。
并且把其他地图都毁掉了。
玄龟心满意足出现在了李观一的肩膀上,李观一忽然感觉到背后一位老者开口淡淡道:“这一副山水图,是先祖陈国公讳霸仙所留下的,似乎蕴含有山水之真意,后辈子弟武功卓越的,可以领悟武学。”
“你的眼光不错,有何领悟?”
在老者开口前,李观一不曾发现他。
这老人的修为境界,必然极高,李观一道:“晚辈天资愚钝,并无所悟。”老者看他一眼,没有多说,只是淡淡道:“你总不能在这里一直待下去,带一物离开吧。”
李观一告罪一声,目光扫过,毫不犹豫地拿了胥惠阳指点过的青铜碑,上面记载了一门腿法,算是法相级别神功之下一等一的上乘武功了,据说修行到了极致,可以踏着风而行,极为玄妙。
老者看着李观一拿起这青铜碑,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狡猾。”
“前辈,我就要这个了。”
“好。”
老者拂袖,李观一眼前一花,也不知道怎么样,就出现在了藏书阁之外,风吹过来,发梢微扬,他看着这石碑,心中欣喜,没有想到玄龟看中的东西更大,此次不但得到了陈国公秘传的地图,更学会了【摧山】之后衔接的绝杀【破岳】。
还可以顺走这神兵材料,上面还有一门上乘的腿法。
李观一提着这【青铜碑】离开,却见前面一人,似在等待自己,看上去十七八岁模样,金冠束发,模样清俊,但是脸上却带着疲惫,正是陈国太子。
这位年轻的太子看了一眼李观一,道:“我在等你。”
李观一扬了扬眉,道:“太子殿下,有何事情?”
太子疲惫,却仍旧冷静,轻声道:“……惠阳离开了,我想,你我或许可以联盟。”
李观一怔住,他笑道:“殿下,我是薛家的。”
太子看着他,道:“我知道。”
“但是,我方才知道了消息,外公他被剥了丞相之印;父皇要开始清算文官一系了,我的东宫也会被清算,我知道他一直不喜欢我,不管我如何努力,如何读书习武,父亲都似厌恶我一般……”
“我的武功越进步,弓马越娴熟,父亲眼底的恶意就越重。”
“娘亲也一样,我是她的儿子,她甚至于在我年幼的时候就不许我进入她的内殿,我走过的地方,都会焚香洗浴……如同我是个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寻常孩子家的母亲叮咛话语,她从不曾对我说过。”
“我五岁,她因为碰过我,把我在雪天一脚踢出去了,然后独自不断洗手,洗得手掌都渗出血丝,白雪漫天,我就躺在那里,心口钻心地疼。”
“但是,我仍旧想要为我自己争一争。”
这位十七岁的太子手掌按着心口,道:“明明应该倒下的,但是,我似乎还是不甘,我这一颗心似乎不肯这样服从既定之命运,它像是一颗狼的心,每每在夜间不甘地嘶吼,让我整夜地难以入睡。”
“没有父亲的看重,母亲的疼爱,我只是我罢了,只有萧将军会教导我,外公会点拨我。”
“外公被清算后,我也难以逃脱,但是,父皇他不会允许薛贵妃的儿子成为太子;父皇是如枭一般的皇帝,睥睨四方,独视,独断,独听,他的秉性,不可能让薛家这样的外戚之子成为皇帝。”
“一旦我倒下,他就会为薛家重新立一个对手。”
“薛家会被清算,最后那位未出世的弟弟,将会成为独臣一般的太子,只有薛家尽数被清算,那个弟弟才会有登上大位的机会;甚至于,只是机会……”
“我倒下,薛家也不会长久,会有各种麻烦。”
“这样的理由,可以吗?”
“伱我结盟,可破此局。”
李观一看着眼前的太子,眼前的太子,名为文冕,是压制武性的名字,但是那样锐利的目光之中,仍旧有如同野兽觊觎天下般的气魄,如同他真正的父亲。
李观一咧了咧嘴,道:“臣乃武官,不知殿下说的什么?”
李观一拒绝,转身离开了,陈文冕道:
“你会答应的。”
李观一觉得,这乱世之中的豪雄太多了,少年英杰,中年的豪雄,还有老而弥坚的怪胎,如此天下,又无能压制他们的人,焉能不乱?
豪雄并起,群雄蜂拥。
明明是纷争的时期,可中原气运却诡异地强盛起来。
李观一回到了薛家的时候,发现已有许多拜帖送到了。
只是其中最上面那一封特殊。
来自于李昭文。
里面写着:‘当日邀约,若兄弟获胜,当设宴赠礼’
‘今日长风楼上,昭文等兄台前来’
是当时候的约定啊……
李观一想起来,忽然听到一阵咳嗽,抬起头,看到破军踱步进来,年轻的谋士带着一丝温和微笑:“主公,某有事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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