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湖归来,我和杂毛小道此刻的修为与几年前已然有了天壤之别,自然是脚步轻快,身如魅影。很快我们就过了两道门,来到一处庭院中,前面突然人声鼎沸,动静闹得很大,我们便没有再往前走,而是在墙角蹲了一下。
稍稍一会儿,杂毛小道说让我在这里守着,随时准备接应,他去前边探探路。
说完这话,杂毛小道跟虎皮猫大人摸到了那边儿去,我则佝偻身形,将自己藏在角落里,打量着院子里面的景色和布置来。日本的庭园,偏爱用竹和木,以及精致的山石、水池、珍木来装饰,但因为地盘太小的缘故,虽然很别致,很巧妙,但多少也显得有些狭隘和小气。
正当我带着批判性的目光打量眼前的一切时,突然心中一动,瞧着左边的一块假山石瞧去。
这是一块很普通的灰色石头,除了边角有些圆滑之外,并无其他特别,然而我却总感觉它在这个地方显得有些多余,不和谐。我越看越心疑,缓步摸上前去,还没等我走到近前,那石头倏然一收敛,庭院中突然闪耀出一道雪亮的寒光,朝着我的脖子卷来。
我早已有了防备,往后疾退两步,瞧见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小矮子,手上拿着一把菊花纹武士刀,正马不停蹄地朝我跨步袭来。
这小矮子出手凶狠,刀势惨烈,几乎是那种有死无生、以命换命的打法,而瞧着刀法有着很重的“柳生流剑派”痕迹,我便晓得自己碰到了日本那中和神官一般的神秘职业,也就是著名的忍者了。
何谓忍者?这是古代日本一种受过特殊机构施以特殊“忍术训练”而产生出来的特战杀手、特战间谍,它的职能同时与现代军事上的侦察兵和安保人员还有重叠,关于它的信息在日本泛文化中早有传播,但略有些夸张,不过瞧见这家伙刚才从假山中突然跳出来,我便知道这人,的确有修炼过五行遁术。
日本的豪门大户自古以来便喜豢养忍者护卫,所以他的出现并不奇怪,而这黑衣矮子也的确不负盛名,竟然能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收敛气息。我起初也有些惊讶,不过与他在庭院中交手三两个回合,这才发现这家伙手中的武士刀颇短,只适合贴身缠斗,而我拉开距离,他却也没有法子。
我第一次见到最真实状态的忍者,心中颇有些好奇,于是也不着急,与他周旋,然而这小矮子根本不与我好好玩耍,往怀中一抹,竟然甩出了三把八方手里剑来。这人掷出手里剑的手法十分精妙,在空中围绕出几何中心旋转,倏然而近,十分精准地朝着我的喉咙、心脏和左眼射来。
这手法精妙,几乎将我所有闪避的方向都封死,寻常人倘若中了一记,只怕便会失去行动能力,甚至致命,我瞧着这家伙出手颇为狠辣,也没有了与他一起快乐玩耍的心情,手往后面一摸,那鬼剑立刻从伪装成画稿筒的纸筒中跳了出来。
右手一抓鬼剑,我一招连打带消的茅山入门起手剑式,将这蕴含着巨大旋转力道的手里剑给挡开,悉数落在了地下、墙间,那八方手里剑高速旋转,落地之后,青石板竟然宛如豆腐,给深深插入大半,而且边缘处居然是乌黑一片。
嘿哟,跟小爷还玩起了毒来呢?
我没有再闹腾,而是将鬼剑一抖,朝着前方斩去。即便是不充满劲气,那鬼剑也是一等一的神兵,这番袭杀,三两下,那小矮子手中的短刀便给我削掉一半,然而就在我准备乘胜追击、擒获此人的时候,平静的庭院突然杀机四伏,有四五个园丁杂役打扮的男子从墙头屋后翻身跳下,手持忍刀、吹矢、忍杖、手甲钩等诸番武器,将我遥遥围了起来,而中间一个额头长着颗巨大肉瘤子的男人,正朝着我粗声粗气地喝骂着什么。
瞧见这些人,我不由得叹气——白天闯进来,果然不是一件好主意啊!
我们都没想到这些耐心剪枝除虫的园丁,居然都是这府邸的防卫力量,不过,硬闯就硬闯了,些许几个看家护院的忍者神龟我都弄不了,谈什么拯救亚也?当下我也不管这些家伙的唧唧歪歪,鬼剑一抖,将朝着我射来的许多暗器打落,势若猛虎,与这些朝着我扑来的家伙一阵追逐,打得起来四处散乱。
而就在我头疼对这些悍不畏死、毫不留情的家伙,到底是打是杀的时候,前面的院子突然传来了一阵激烈的脚步声,接着十来个黑西装涌到了我们这边的院落来,再之后,我瞧见一个满头白发的中年男人被四五个人搀扶着,朝着这边冲。
我疑惑,杂毛小道不会这么强硬,准备直接弄死那加藤一夫吧,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瞧见一个全身包裹得严实的黑衣人从院墙外飞跃下来,手中短矛,竟然是朝着那白发中年的脖子刺来。
这……是真的刺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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