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晋鸿摆手,说无须多言,您做得很好了,只可惜杨知修此人的转变,天机莫测,谁也无法预料,现如今,大家都没事便好。
尘清真人拉着陶晋鸿的手,着急地问道:“这阿普陀,被师祖陶弘景所封印,如今逃脱,却被你点化成那般模样,莫非你已经成了……”他话未说完,陶晋鸿含笑点了点头,却又说道:“邓师叔,这里面有许多曲折,待我以后再与你分说。咦,你身上所中蛊毒十分奇怪,我一时之间也无头绪,这可如何是好?”
尘清真人笑着指向了僵立在杂毛小道身旁的我,说到:“这个小子是汉蛊王洛十八的第三代传人,他之前已经为我解去了大部分蛊虫,剩下的余毒,也有方法调治,你无需担心。”
听到尘清真人的介绍,陶晋鸿回头看了一下我,以及旁边的杂毛小道,点了点头,朝我们招手,杂毛小道激动地迎了上去,而我则牵着朵朵上前,至于小妖,在变故之前她就已经将岷山老母的脸抽成了猪头,此刻那恶毒的老妇人也不敢嚣张了,任由小妖踩在地上,不得动弹。
我和杂毛小道走上前来,旁边的李云起和程莉也都挣扎着上前参拜掌门,陶晋鸿颔首致意,对那两人稍微夸奖一番,然后瞧向了我,说陆左,我听志程说起过你,今日一见,果然不错,是个好孩子……
听得这传说中的地仙人物夸奖,我的心中也难免有些小激动,自谦了几句,又听陶晋鸿对着一脸忐忑的杂毛小道说道:“小明,师父不是老糊涂,自然知道当日黄山之上,是有人捣了鬼;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可知道为师当日,将你逐出师门的苦心?”
听到陶晋鸿的这番话语,平日里一向吊儿郎当的杂毛小道那眼泪,刷的一下就冒了出来,跪倒在了陶晋鸿的身前,声音哽咽地大声说道:“师父,徒儿晓得的,徒儿晓得的……”
他这边千般委屈都爆发出来,热泪肆流,看得旁人都心酸不已,陶晋鸿又说道:“我听得志程说你这些年流连花丛,放荡形骸于物外,想来也是知道有人在盯着你,故作癫狂咯?”杂毛小道仰起头,一脸的泪水,哽咽地说道:“徒儿只是有所猜疑,不知道是杨知修,还是梅浪师叔,又或者谁;这些年来,也只是小心翼翼地过活着……”
陶晋鸿不再说话,只是感叹一声:“痴儿……”
杂毛小道这些年来的心结和悲苦被陶晋鸿一语点破,大喜大悲之处,不由得悲声痛哭,我从来没有见到他如此敞开胸怀的真情流露,泪水糊住了双眼,鼻翼间的鼻涕都已经流到了嘴巴边来。
听到这好兄弟的哭声,我的心中也多有感慨,常人只见他豁达风光的一面,却从来不知道这个将近而立的男人,心中的悲苦,以及平日里所流的汗水,到底有多少。
杂毛小道那存了十年的泪水是流淌不尽的,不过现在的事情并没有算完,杨知修生死不知,外面邪灵教还在茅山宗内谋划,文有苏参谋,武有手持封神榜的左使,还有杨知修和梅浪等人的余党……这些人都是需要解决的,而传功长老、小姑萧应颜、李云起和程莉等人或伤或昏迷,都是需要救治的,时间不宜久留,我拍了拍杂毛小道的肩膀,然后讲我的担忧作了说明。
听得这一切,陶晋鸿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冷笑,轻声说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杨知修先不管,我们出去,将那潜入茅山的诸多宵小与叛徒,清理掉再说!”
外面虽然诸多麻烦,但是有陶晋鸿这地仙在旁,大局必然已定,我们担心的不过是茅山损失太多,而敌人得以逍遥而已,当下大家也收拾心情,将死去之人草草处理,然后相互搀扶着,朝那阵口出去。
走到先前杨知修停留的地方,陶晋鸿大袖一挥,一片霞云陡现,周遭的迷雾散开,立刻有一条丛林小道,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来,有晨光射入,外面早已经是天色大亮,朵朵见状,将程莉交给小妖看管,自己则钻入槐木牌中去。
前面一行人,我扶着李云起这哥们落在最后面,还需得小心提防岷山老母这鬼妖暴起反击,缓缓行走,终于薄雾渐散,周遭的林木一空,来到了之前的那处平台前,还未有反应过来,便听到前方有人高喊“掌门人出来了”,接着传来了大师兄铿锵有力的声音:“徒儿陈志程,率茅山各峰弟子,恭迎掌门出关!”
四周山呼海啸的叫声齐声扬起:“恭迎掌门出关!”
这空谷之中,也有回荡不休的声音绵绵传来:“恭迎掌门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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