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轻笙没有回话,而是伸出了手掌。
那手掌,锋利的如同一柄剑。
有剑意汇聚起来,有寒光震动冥冥。
南乡子没有回头,只是依旧微微笑着:“斩了我就可以出去?只是,到底可不可以,我也没有办法回答你。”
“红色,代表着欢喜,亦代表着血与泪花。”
“这是梦幻的镜世,娘娘把我们召唤来,便俱都出现在此。”
剑轻笙的手没有放下,仍旧是斜垂,伸着五指,利如神剑。
南乡子又忽然开口,而这一次吟诵的,却是最初剑轻笙到达青青世界时,所遇到的那位老刀把子的口上诗。
这亦是一首在青青世界流传极广的诗句。
“月王一宫镇乾坤,醉花林中天子声,春雷轻起青镜语,新作古今两面门。”
“凿天穿云裂清风,偷去黄玉窃众生,赤血如水潮潮涌,骑鲸直下四海尘。”
“九位至尊,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希冀,但我身为娘娘座下的寻常镜灵,虽然贵为第一,但在娘娘眼中,也不过是一面普通的铜镜罢了。”
“人间之中,似我这样的铜镜,不知道有多少呢。在主人出嫁之后,便独自守在闺阁之中,那一年,十年,百年,直至千年......风霜雨雪,让那楼台宫阙都坍塌了,我坠落在尘埃中,被娘娘拾起。”
“‘当真是好漂亮的一面镜子,来自南乡的镜子’,她是这么说的。”
“南乡,这是人间的名字。”
“于是,我就来到了青世,成为了娘娘座下的侍女,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青青世界,还少有灵圣,我那时候缠着娘娘讲故事,于是娘娘就告诉了我,湛苍刀和拂琼剑的爱情,那真的是太美好了,可结局也太凄凉了。”
南乡子抚弄自己的黑发:“你曾经想要听我的故事,如今我讲述给你,但你却已经并非那时的愣头青,而是提剑挥手,能驾驭百万风雨的盖世英雄。”
“你不是湛苍,我也不是拂琼,之间没有爱情,只有你死我活的拼杀,可我本不愿如此,你还记得,我曾经问你,灵的宿命是什么吗?”
“你有你必要完成的事情,故而你必要离开这里,而我为镜,生来为镜,镜面平整,故无不平,镜面平整,故无法斩破。”
“背上匣中三尺剑,为天且示不平人。”
她依旧在笑,但那笑容中,却满是悲伤。
“真好啊,为什么我生来不是剑呢?”
“剑轻笙,人生来命运注定,灵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我必须在这里拦住你,你映照着我,与我成婚,你便再也不能出去,亦永远不能离开青青世界。”
“剑影映照在镜中,于是你也成为虚幻,被锁在当世而不得去。”
南乡子低下头来。
“天镜映青天,青天锁世间。”
“你踏入红宫,入了闺阁便再难出去,你要么与我成婚,要么就杀了我。”
“我本不愿如此,但天命不可违。”
剑轻笙看着南乡子的背影:“我若是斩了你,剑意映照在镜中,必然也被锁住?”
“不论杀你还是不杀你,都出不去此世,镜中之影,镂青银想要让我为她卖命?她当初说让我认输,若是输了,便是在此见到你?”
南乡子:“你与那诸多灵圣争斗,这本就是一场必输的局面,但是我看见了,看见了你的剑意,风雨晦光,漫漫乾坤的剑影,你真的很威风。”
剑轻笙:“然而可惜,我或许不是你要等的那个盖世英雄。南乡子,你当初在天牢中救我一次,我感激你,毕竟你我相识不过几日,然而今日,你却又要在此拦我。”
“我从小月王的口中听说了,镂青银座下八百天镜,维持着青世的运转,你们是从真界坠入此方,那宫外的侍女也全都是八百天镜中的镜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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